消息传回襄阳,刘备欣慰不已,特赐金帛嘉奖。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风波渐平时,益州方向传来急讯:刘璋得知朝廷密联张松之事,勃然大怒,已将张松收监,拟以“通敌叛国”罪处斩!
与此同时,张鲁自汉中出兵两万,宣称“代天伐逆”,攻陷巴郡北部三城,兵锋直指成都。
刘备大惊,急召群臣商议。
“张松若死,我等于断一臂!”伊籍忧心忡忡,“且张鲁若占巴郡,便扼住了通往益州咽喉,日后纵有百万雄师,也难以入蜀!”
“更可怕的是……”赵云补充,“张鲁背后,极可能已有曹操残部支持。若任其坐大,将来荆益通道彻底封闭,我军将成为瓮中之鳖!”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冲入厅堂:“启禀主公!诸葛亮先生已抵成都,面见刘璋,现被软禁于驿馆,生死未卜!”
满堂哗然。
刘备猛地站起,双拳紧握,眼中怒火翻腾。
“孔明……竟落入险地!”
刹那间,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救?如何救?万里迢迢,山川阻隔,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至少需三个月筹备。不救?则不仅失一肱骨,更将失信于天下英才!
正在此时,一名亲卫匆匆呈上一封密信:“建康快马加鞭送达,陛下亲笔!”
刘备拆信急览,只见其中写道:
“玄德吾弟:
益州之变,早在预料之中。张松可用则用,不可用则弃。然巴郡乃朝廷必得之地,不容有失。朕已密令交州士燮遣水师北上,假道?柯,奇袭涪陵;另授意张鲁麾下游骑将领杨昂,许其割据巴西,诱其倒戈。汝可佯作兴兵救援,实则屯兵边境,静观其变。待张鲁与刘璋相持不下,杨昂反水,士燮突袭,三方混战之际,再命魏延自南郡出兵,取道夷陵、清江,直扑巴东。彼时,巴郡唾手可得。
记住:仁义可示于外,权谋藏于心。为大汉计,不必拘泥一人之生死。”
信末,赫然盖着皇帝玉玺红印。
刘备读罢,久久无言。烛光映照下,他的面容由悲转肃,由怒转静,最终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良久,他缓缓放下信纸,抬头环视众人,声音低沉却坚定:
“传令魏延:即刻整军备战,目标巴东。对外宣称‘奉诏勤王,解益州之危’。同时,修书一封送往成都,就说??
‘亮若安然归来,备当亲迎百里;若不幸罹难,备必提兵十万,踏平蜀道,为其报仇雪恨。’”
厅中众人无不凛然。
赵云上前一步:“主公,真要出兵?”
刘备望向北方星空,轻轻道:“不是我要出兵……是大汉,需要这场战争。”
雨停了。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穿透云层,洒落在襄阳城头。一面崭新的旗帜迎风展开,上书四个大字:
“奉诏安邦”。
城楼下,百姓已经开始聚集,有人捧着米粮,有人提着酒水,准备犒劳即将出发的将士。
而在遥远的成都驿馆内,被囚禁多日的诸葛亮披衣而起,推开窗户,看见天边第一缕阳光正划破黑暗。
他微微一笑,低声自语:
“陛下,您这一局,真是步步惊心啊……但,臣,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