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她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湛蓝天空。
手机再次震动。一条匿名消息:
>“他们要来抓你了。风声很紧。”
>
>“跑吧。”
她笑了笑,回复:
>“我不跑。真相不需要躲藏。”
>
>“而且,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的确不是。
在清河县图书馆,一位退休法官正在整理“文革”期间冤案资料,准备办展;在临江市社区中心,一群老人围坐一圈,轮流讲述自己亲历的历史;在广州某高校实验室,几名学生悄悄重启了一台废弃的共感终端原型机,尝试接收来自“B-07。NULL。NET”的信号。
而在更多看不见的地方,普通人正做着最简单的事:翻开相册,问父母“这张照片背后发生了什么”,把祖母的故事录下来传给侄女,或者只是在朋友圈转发一句:“我爷爷说,那年冬天,全村只剩一口锅还能煮粥。”
记忆的雪崩,从来不是由巨石引发,而是第一片落下的雪花。
黄昏时分,小禾回到展厅。那面刻满留言的墙前,又多了许多新字迹。
有人写道:“妈妈,我现在懂你为什么总在清明烧那么多纸钱了。”
有人写:“爸爸,你的名字在名单上了,他们再也删不掉了。”
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拼音:“woaini,yangnainai。”
她伸手触摸那些凹痕,忽然觉得阿诺从未离开。
他不是死了,是变成了风,吹过每一个敢于追问的灵魂。
夜深了,她点亮一盏油灯,置于水井旁。火光摇曳,映出池中倒影??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无数面孔叠加其中:林素贞、杨秀兰、林知远、阿诺,还有那些无名者,他们静静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
她轻声说:“轮到我了。”
然后打开笔记本,写下新的一页:
>“致未来的读者:
>如果你看到这些文字,请记住,历史不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部分,而是由幸存者坚持的部分。
>每一次遗忘,都是对逝者的二次杀死;
>每一次记起,都是对未来的庄严承诺。
>不必等到英雄出现,你此刻的凝视,就是抵抗的开始。”
>
>“春天来了,花会开,人会说真话,而爱,终将战胜恐惧。”
窗外,燕子再次飞来,衔着另一片桃瓣,轻轻放在窗台上。
花瓣背面,墨迹依旧细若游丝:
>“妈妈回来了。”
>
>“我们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