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这。”东方氏抚摸女儿的脸颊，“当年我察觉蛇族阴谋，故意假死脱身，潜入断龙渊守护最后一道封印。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带着他回来。”
她看向昏迷的许小刚，眼中泛起复杂情绪：“他是狐圣没错，但他更是那个愿意为你赴死的凡人。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他。”
许素问脸色剧变：“贱人！你以为凭一枚破铃铛就能抗衡蛇王血脉？”
“不能。”东方氏淡淡道，“但我能。”
她举起铃铛，用力一摇。
这一次，铃声不再清越，而是化作万千妖语齐鸣，仿佛千万只狐狸同时啸月。整个断龙渊剧烈震动，那些壁画上的九尾白狐竟纷纷活了过来，从石壁中走出，围成一圈，将许素问团团包围。
“你竟掌握了《玄冥录》全部秘法！”许素问惊骇欲绝。
“不只是掌握。”东方氏冷冷道，“我是最后一任‘铃使’，奉命监视狐圣轮回。而这铃铛，本就是用来选择真正继承者的试炼之器。它认可了许小刚，也就意味着??他既是狐圣，也是人间之人。你，无权染指。”
许素问怒极反笑：“那就让我们看看，究竟是谁更强！”
她张开双臂，全身爆发出漆黑妖气，竟是准备强行吸收地底残余的冥瘴之力。刹那间，狂风呼啸，断龙渊内煞气冲天。
东方氏面色凝重：“孩子们，带他们走！这里交给我！”
“我不走！”胡瑶死死抱住许小刚，“我要和你一起！”
“听话！”东方氏第一次严厉起来，“你是姜家唯一的希望！若你死了，这一切都将白费！快走！”
常晓玉咬牙拉住胡瑶：“小姐，我们不能让她白白牺牲！走！”
三人背着两人，冲出断龙渊。身后，铃声与蛇啸交织成一首悲壮战歌。当他们终于踏上泣血江对岸时，整座断龙渊轰然崩塌，化作一片废墟，尘烟遮天蔽日。
胡瑶瘫坐在地，望着那片埋葬了母亲与过往的土地，久久不能言语。
数日后，一行人隐匿于南方小镇休养。许小刚昏迷七日方才苏醒，醒来第一句话便是：“胡瑶呢？”
胡瑶冲进来抱住他，哭得像个孩子。
“我在，我一直都在。”她哽咽道，“你说过要带我看草原的，不准赖账。”
许小刚虚弱地笑了：“嗯，等你好久了。”
三个月后，北方传来消息：蛇族内乱，许素问暴毙于密室，其子尚未出生便已胎死腹中。北境军趁机收复失地，姜家暗中扶持的新将领一举成名。
而江湖上也开始流传一则奇闻??某夜，有人见一白衣女子独行于雪山之巅，手持青铜铃，一声轻响，百兽伏地。翌日，边关妖患尽除。
胡瑶听到这个传闻时，正坐在院中晒太阳。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铃铛，低声呢喃：“娘，你说过的话，我都记着。”
许小刚走过来，递给她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新的路线。
“接下来去哪儿？”她问。
“西北大漠。”他笑着说，“听说那儿的星空最美，适合看月亮。”
胡瑶抬头看他，银发男子笑意温柔，眼中有星河闪烁。
她忽然觉得，或许命运从未真正残酷。它夺走了许多，却又悄悄归还了更重要的东西??一个是她等了千年的故人，一个是她用一生去爱的少年。
两个名字，同一颗心。
风拂过庭院，铃铛轻响，仿佛时光也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