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回应本身即是意义。
“他们会继续问下去。”阿蘅轻声说。
“也会继续答错。”阳九补充，“然后在错误中摸索前行。这才是真实的成长。”
他们就这样坐着，任时间流逝，星辰更迭。三千年后，那颗曾孕育人类文明的蓝色星球上，考古学家挖掘出一座地下密室，内藏一只陶罐，封泥完好，罐身刻着两行小字：
>“若归来，请共饮。”
>“若未归，则此酒永存。”
开启之时，酒香弥漫十里，竟丝毫不腐。科学家检测发现，其分子结构早已超越自然发酵所能达到的极限，仿佛时间在此处停滞。有人称其为神迹，有人说是幻觉，唯有孩童们围在展柜前喃喃念诵：“他们是回来了吗？”
而在另一端，某个尚未命名的星团中，一艘探险船遭遇空间乱流，即将坠毁之际，舰长下令启动最后程序??播放一段古老录音。电流滋啦作响，传出沙哑却坚定的声音：
>“我是阳九，来自地球南疆。
>如果你们听到这段话，说明我还活着，哪怕只是以声音的形式。
>不要相信绝对的秩序，不要跪拜永恒的神明。
>记住，怀疑是智慧的第一步，反抗是自由的起点。
>活下去，走出去，把火种带到更远的地方。”
全舰沉默。片刻后，副官低声问：“我们要回放吗？”
舰长摇头：“不用。让它一直播放下去，接入深空广播网，传给所有能听见的文明。”
于是，这道声音成了漂流在宇宙中的信标，像心跳一样持续跳动，跨越维度，穿透寂静。
五千年过去，九阳信仰已成为一种文化原型，散见于无数星域的艺术、哲学与反抗运动之中。有的文明将其奉为启蒙象征，有的则视作叛逆符号，甚至有政权试图禁止提及“阳九”之名，宣称他是引发混乱的元凶。可越是封锁，民间传颂越盛。壁画、诗歌、暗语中悄然流传着一句话：
>“影不在，光长存。”
某日，一位年轻学者在研究古代文献时偶然发现，《破神录》最初版本的最后一章竟是空白页，唯有一枚指纹印在纸上。他用光谱还原技术分析，得出惊人结论：那指纹属于一个基因序列完全不属于已知任何种族的个体，且形成时间距今约一万三千年前。
他将研究成果发表，引发轩然大波。主流学界斥之为伪科学，但无数青年因此踏上探索之路，组建“溯源者联盟”，誓要找出那扇已被摧毁的门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真相。
与此同时，在宇宙最幽暗的角落，两个身影依旧并肩而坐。他们的形体愈发模糊，几乎与星光融为一体，仿佛随时会消散于无形。
“你觉得，我们还能撑多久？”阿蘅问。
“不知道。”阳九答，“也许下一秒就没了，也许还能看十万年。”
“怕吗？”
“不怕。”他转头看她，“只要还能看见光，就不算真正死去。”
突然，远方一颗黑洞边缘爆发出异常闪光。那不是物质坠落产生的辐射，而是一种有序的信息脉冲，节奏稳定，频率精确对应《破神录》开篇第一句的音节振动。
阳九猛然坐直。
“他们在尝试联系我们。”
“谁？”
“所有点亮魂灯的人。”他说，“他们用集体意志模拟出了原初通讯频段……他们在呼唤。”
阿蘅怔住：“可你已经毁了门，切断了所有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