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帖子底下多了八千多条回复，格式统一：
**我也很痛。**
后面跟着各自的故事：失业的父亲、被家暴的妻子、抑郁休学的学生、孤独终老的老人……
林晚看到这个帖子时，正在更新“共修录”。
她新增一条记录：
>**第101日：首个“情感避难所”在民间自发形成，命名为“五分钟俱乐部”。规则仅两条：1。每人每日可申请五分钟彻底卸防；2。听见他人痛苦时，不说“坚强点”，只说“我在”。**
>
>**监测显示，参与成员REM睡眠质量提升63%，梦境中出现桥梁、树木、光门等象征性场景的概率显著增加。**
>
>**推测：真诚的袒露本身，即是最原始的疗愈法术。**
她放下笔，走到阳台上。
夜色深沉，但她知道，此刻正有无数人在黑暗中开口说话。
有的在厨房角落低声啜泣，有的在出租车后排对着录音软件倾诉，有的在天台吹着风写下遗书却又撕掉，改写成一封给陌生人的信。
她仰头望天，忽然注意到一颗星星格外明亮。
她查了星图，发现那并非恒星，而是近地轨道上的一颗废弃气象卫星，编号OS-7。
可就在十分钟前，欧洲天文台刚刚通报：该卫星突然恢复信号发射，内容仍是那一句：
**“还在呼吸。”**
她笑了。
她知道，那不是机器在说话。
是千万个普通人，在深夜里说出来的真话，汇聚成风，逆流而上，唤醒了沉睡的金属之心。
她回到屋内，打开电脑，给所有“第七分支”联络点发送一条简讯：
**不必寻找组织。**
**你开口的瞬间，已是同道。**
然后她关掉灯，躺上床。
闭眼前，她对自己说：
“今天，我说了三句真话。”
“我也算修仙吗？”
“是的。”
窗外，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无数人在低语。
而在地球另一端，某个小镇的图书馆里，一个小女孩正把一张纸条贴在公告栏上：
“爸爸昨晚哭了。他说他不是软弱，只是太久没做自己。我想告诉他，我也看见了。”
月亮渐渐隐去，朝阳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
修仙，也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