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的无头尸体缓缓倒地,卫渊踉跄退了两步,往后一倒。穿过身体的禅杖一端抵在地上,支住了卫渊的身体。
血水顺着禅杖汩汩而流,卫渊只觉身体仿佛漏了的水袋,所余不多的鲜血和生机正在迅速流失,久未。。。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记忆学校教室的窗棂,在斑驳的地板上投下菱形光块。孩子们还未到齐,空荡的课桌像一片静默的湖面。少女站在讲台前,背包里的晶体微微发烫,仿佛有心跳从内部传来。
她没有打开它。
今天的课程主题是“说出那句话”,但她知道,真正重要的不是说给谁听,而是能否面对那个深埋在胸口多年、从未被允许出口的字句。
第一节课开始前,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举手:“老师,如果……我说出来会让人难过怎么办?”
少女蹲下身,与她平视。“那你有没有试过问过他们??是不是宁愿难过的记得,也不愿轻松地忘记?”
女孩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风铃般的笑声。一个瘦小的男孩正踮脚把一张画贴在墙上公告栏里。画上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床边站着一个小人儿,手里攥着一朵野蔷薇。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妈妈睡着了,但我每天都会告诉她我有多想她。”
少女走过去,轻声问:“这是你妈妈吗?”
男孩点点头,声音不大:“她走了三年了。爸爸说要‘向前看’,可我觉得……只要我不再说她的名字,她就真的消失了。”
教室忽然安静下来。
少女伸手抚过那幅画的边缘,指尖微颤。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梦环系统后台看到“小星辰”数据时的情景??那个五岁女孩的记忆被标记为【低情感熵值,建议归档清除】。而如今,这枚来自星海彼端的心核晶体正静静躺在她的背包中,像一颗等待点燃的火种。
“你们知道吗?”她转身面向全班,“有些话,我们不敢说,并不是因为它们错了,而是因为我们太怕失去第二次。”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
“我曾经也有句话,藏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它长什么样子。”
孩子们屏息听着。
“我想说的是……对不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我不是对谁说的,而是对我自己。”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也生过一场大病。那时候,有个姐姐照顾我。她总是给我讲故事,陪我看星星。后来……她为了救我,死在了一场事故里。而我活了下来。”
她抬起头,眼眶泛红,却没有落泪。
“我一直觉得,是我害了她。所以我不敢提她的名字,不敢梦见她,甚至不敢承认我还记得她。因为我怕??一旦承认,那份愧疚就会把我压垮。但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遗忘,才是对她最大的背叛。”
教室里响起细微的抽泣声。
一个坐在角落的男孩低声说:“我也……有一句话一直没说。”
少女轻轻点头:“那就试试看,说出来。”
男孩咬着嘴唇,终于开口:“奶奶走之前,我对她说‘别再唠叨了’。那是我最后一句对她的话……我现在好后悔。”
话音落下,整个教室陷入沉默。然后,另一个孩子站起来:“我爸爸从来不回家,可昨天我做梦梦见他抱着我哭。醒来后我很生气,觉得他根本不配……但我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回来。”
一句句话语如细流汇入河床,在这个普通的春日早晨,悄然冲开了堤坝。
少女缓缓取出背包中的晶体。它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内部光丝缓缓流动,宛如血液奔涌于无形脉络之中。
“这是一颗心核。”她将它轻轻放在讲台上,“它不属于任何人,却能记住所有人最真实的声音。它不会抹去痛苦,也不会美化回忆。它只做一件事??让那些曾被压抑的话语,重新拥有重量。”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