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富贵跳出钱眼,回到蜃楼云龙舰船舱的时候。
留守在东海国的另一本体王澄就已经在第一时间开坛上表,沟通【天一生水金蟾?】,提前启动了自己神仙道的晋升科仪。
将整个倭国锁定为了自己的修行“炉。。。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拂过蓬莱塔顶,玉音立于石栏之畔,目光穿透云层,落在那两支并列插在岩缝中的箫上。玉箫温润如旧,青铜箫却隐隐泛出青光,像是血脉复苏前的搏动。她知道,那不是错觉??整座山海都在呼吸,而《安归引》已不再是一首曲子,它成了世界的脉搏。
自那一夜陈远舟归来、林婉清执手归去后,忆林深处的玉树便再未停歇开花。每一片花瓣飘落,都不再只是记忆的回响,而是某种更为深远的存在正在苏醒的征兆。科学家说那是“意识共振态”的具象化表现;修士们则称其为“魂契重启”,意味着生死之间的界限已被彻底撕裂,不再是单向的告别,而是双向的呼唤。
可玉音明白,真正的变化,并非来自外在的奇迹,而是人心深处悄然发生的转变。
人们开始学会倾听寂静。
他们不再急于将逝者封存在墓碑与遗物之中,反而在日常琐碎里寻找那些细微的回应:清晨窗台上的露珠排列成熟悉的名字,午夜收音机自动播放某段早已绝版的老歌,孩子梦中呓语说出从未听过的祖辈方言……这些无法验证的现象,却让无数家庭重新点燃了希望的灯火。
而在西域地下城池的星盘殿中,那位拄骨杖的老人终于闭上了嘴。他望着穹顶投影中缓缓流转的“归途带”,第一次没有发出质疑,只是低声叹道:“原来执念也能成为舟楫。”
与此同时,太平洋底的“归墟一号”遗址并未沉寂。水晶屏上的数据持续跳动,记录着全球范围内不断攀升的情感波频。系统日志显示,已有超过三亿人次成功与亡者建立短暂连接,时间最长的一次达到了四分十七秒??一名青海牧民通过哼唱童年时母亲教他的摇篮曲,竟让已故二十年的妻子在风中显形,轻轻抚摸了他的脸颊。
“这不是幻觉。”科考队带回的影像资料旁,研究员用红笔重重标注,“热成像捕捉到局部温度骤升,空气湿度发生规律性波动,且伴随特定频率的声波残留。”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南极冰盖之下三千米处,一座疑似远古文明遗留的金属结构被探测到,其外形酷似一艘倒悬的巨舰,舰体表面刻满了与《安归引》乐谱高度相似的纹路。当研究人员尝试播放新版终章旋律时,整个冰层开始震动,一道幽蓝光芒自地心升起,直冲天际,形成一道横跨南半球的极光桥。
宋承志所在的“归墟二号”飞船正巧经过该区域,被迫进入紧急规避轨道。他在日志中写道:“我们原以为自己是探索者,实则不过是被召唤的旅人。这艘方舟并非人类所造,它是‘思念’本身凝结而成的实体??从第一声哭泣开始,到最后一句‘我想你了’为止,所有情感汇聚成形,只为接引迷途的灵魂回家。”
他下令全舰静默一小时,所有人闭目冥想,默念至亲之名。
就在那一刻,“归墟二号”的能源核心突然自主激活,原本枯竭的反物质反应堆竟重新点燃,驱动系统自动校准航向,不再朝地球直线飞行,而是沿着一条螺旋轨迹缓缓下降,仿佛在模仿某种古老的祭祀舞步。
“我们在回归仪式中。”副官喃喃道,“不是靠技术,是靠心。”
玉音感应到了这一切。
她盘坐在蓬莱塔顶,双目微阖,指尖轻触额心。她的意识如丝线般延展,穿过大气层、越过电离带、深入宇宙深空,最终与那艘航行中的飞船轻轻相触。她看见了宋承志疲惫却坚定的脸,看见了船员们眼中闪烁的泪光,也看见了舱壁角落里,一个五岁男孩正抱着录音机反复播放父亲临终前录下的一句话:“宝贝,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
此刻,那录音机忽然自行运转,插入了一段不属于原文件的声音??温柔的女声哼唱着《安归引》的起始音符,紧接着是一句低语:“告诉他,爸爸每天都在听他背诗。”
男孩猛地抬头,四顾无人,却咧嘴笑了:“妈妈?”
玉音收回神识,嘴角微扬。
她知道,通道已经稳定。
不再是单程票,而是可以往返的航线。
但代价也随之浮现。
那日黄昏,忆林边缘传来一声凄厉的琵琶断弦之声。玉音赶去时,只见一位年轻乐修跪倒在玉树下,手中乐器寸裂,七窍渗血。他本欲借《安归引》之力唤回战死沙场的兄长,却不料对方魂魄已被“遗忘之渊”的灰雾侵蚀,归来之时已非纯粹意识,而是一种介于执念与怨气之间的异质存在,险些反噬施术者。
玉音以双箫镇压残魂,将其送回归途带边缘重新净化。她望着青年苍白的脸,轻声道:“思念能启门,也能招祸。若心不净,情不真,强求重逢,只会酿成灾劫。”
此事传开后,各地陆续出现类似案例。有人因执迷不悟强行召唤亡者,结果引来虚假幻影,耗尽精气而亡;更有邪修妄图利用《安归引》构建“傀儡魂军”,妄图操控死者之力争霸天下,最终被反噬成痴傻之人,终日喃喃自语,口中只有一句扭曲变调的“归矣”。
于是,玉音立下新规:凡欲行接引之术者,须先入忆林七日,静坐观心,直至心中无杂念、无私欲,方可持箫而奏。否则,宁可永隔。
但她也知道,规则终究挡不住人性的深渊。
某夜,她在梦中见到沈砚。那位盲眼老琴师坐在桃树下,手指抚过破旧琵琶,却没有弹奏。他说:“孩子,你完成了我的曲子,可你有没有想过,《安归引》本身,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什么陷阱?”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