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早起的马寻给儿子调理结束，这就要准备出门了。
马祖佑一看情况不对，连忙问道，“娘，您也去宫里啊？”
刘姝宁笑着点头，而马祖佑担心了，“那弟弟妹妹怎么办啊？姨娘一个人带不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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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坐在御案之后，手指轻敲桌面，目光在殿中众人脸上扫过。他忽然开口：“雄英近来读书如何？”声音不高，却如惊雷般震得满殿寂静。马寻正欲答话，却被徐达抢了先：“回陛下，国舅爷亲自督导，太子殿下日有进益，尤以史论为佳，前日还评点《资治通鉴》中唐太宗纳谏一事，言辞犀利，见解独到。”
朱元璋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即又沉下脸来：“可有骄躁之气？”
“并无。”徐达顿了顿，“反倒愈发沉稳。前日与诸皇子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到动情处，竟眼含热泪，说百姓如水，君王若不修德政，终将倾覆。”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然凝重。廖永忠低头不语，董中翠捻须轻叹，马寻则悄然抬眼看了朱标一眼??那太子正垂首立于阶下，面色如常，仿佛所言之人并非其子。
朱元璋冷笑一声：“倒是学了些仁义道德。可朕问你，若百姓真要掀船，该当如何？”
朱标终于抬头，目光坦然：“儿臣以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与其惧其掀舟，不如使其安居乐业，自无掀舟之心。”
“好一个安居乐业！”朱元璋猛然拍案而起，“那你告诉朕，去年山东大旱，流民百万，是谁不肯开仓放粮？是你父皇我，还是你口中那些‘贤臣’？”
朱标脸色微变，尚未答话，马寻已跨步而出：“陛下息怒！太子所言出于至诚，并无指责之意。且去年赈灾银两虽迟，终究拨下，百姓得以活命者十之七八，此事朝野共知。”
朱元璋冷冷盯着马寻：“你是说朕心狠？”
“臣不敢！”马寻跪地叩首，“臣只愿天下父子和睦，君臣同心。太子年少热血，陛下阅历深远，各有所执，原也寻常。但治国之道，贵在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殿中一时无声。良久，朱元璋缓缓坐下，挥了挥手：“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陆续退出武英殿，唯有朱标linger在原地。待众人走远，朱元璋才低声道：“你可知朕为何今日发怒？”
朱标轻声道：“儿臣愚钝。”
“你不愚钝。”朱元璋站起身，踱步至窗前，“你太聪明了。聪明到……已经开始替朕考虑身后之事。”
朱标心头一震，跪伏于地。
“你说百姓如水，君王不可逆之。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朕不在了，这天下之水，还能不能听你这个新舟主的号令？”朱元璋转身，目光如炬，“你以为仁政就能服众？你以为宽厚就能安邦？你看看这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是踩着尸山血海爬上来的？李善长、胡惟庸、蓝玉……他们肯乖乖听一个仁弱之主的话？”
朱标颤声道：“儿臣愿以诚待人，以德化之。”
“德？”朱元璋嗤笑，“德是给别人看的，刀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你要做明君，可以。但先要学会杀人。”
朱标浑身一颤。
同一时刻，马寻走出宫门，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常森。
“舅舅！”常森满脸焦急，“出事了！”
“何事？”
“宋濂昨夜被人刺伤，如今昏迷不醒！”
马寻瞳孔骤缩：“何处动手？”
“家门口。刺客蒙面，一刀刺入肩胛，未伤要害，但流血极多。守门仆役只看清是个矮小身影，手持短刃，得手即逃。”
马寻眉头紧锁：“可有追捕？”
“锦衣卫已封锁四城，正在搜查。”常森压低声音，“但……有人传话，说是‘读书人不该管太多’。”
马寻冷笑：“这是警告。”
“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