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他们不是凡人,他们是人间。”
数月后,护道盟初具规模,九大战区相继成立,由民间推选领袖统辖。萧景知亲任总执,率队巡查各地异常。途中,她在一处废弃村落发现了奇怪痕迹??地面刻有残缺阵法,中央摆放着七枚孩童乳牙,排列成北斗之形。
她立刻下令封锁现场,并派人追查乳牙来源。调查结果令人震惊:这些牙齿均来自三年前归墟事件中幸存的孩子们!有人悄悄收集了他们的遗物,正在尝试复刻“通明心魄”仪式!
幕后黑手终于浮出水面??竟是当年参与守陵会的一位幸存长老,名为陆玄机。此人表面装疯卖傻,隐居深山,实则一直在积蓄力量,妄图借圣人之力登临神位。
萧景知亲自带队围剿,却在最后一刻被对方逃脱。只留下一本日记,其中一页写道:
>“姜云不过是一把钥匙,真正珍贵的,是那个女孩体内的儒血。她是唯一能承载‘双生心魄’的存在??既通浩然,又融幽冥。待我取其魂魄,炼为己用,便可代天行道,重塑乾坤。”
她看着这行字,浑身冰冷。
但她没有崩溃,也没有冲动追击。而是回到京城,召集所有曾受姜云庇护的人??那些他曾救下的孤儿、他曾资助过的贫寒学子、他曾为之伸冤的百姓家属……
她对他们说:“现在,轮到我们守护他留下来的世界了。”
于是,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九百九十九盏灯笼被点亮,沿着当年姜云巡夜的路线缓缓前行。每盏灯下,都写着一个名字,一段回忆,一句誓言。
灯火蜿蜒如龙,贯穿整座京城。
而在灯火最盛之处,萧景知立于城楼,手持正心剑仿制品(原剑已在那一战中碎裂),面向昆仑方向,朗声宣告:
“姜云已逝,守夜未终!今日起,人人皆可为烛火,照亮长夜!若有邪祟敢犯,不必等待英雄??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那个不肯低头的人!”
话音落下,奇迹发生。
九百九十九盏灯笼同时升空,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天际。镇龙印全面激活,与星辰呼应,形成一张横跨九州的大阵。而那柄仿制的正心剑,竟也泛起淡淡金光,仿佛回应着某种跨越生死的誓约。
昆仑山上,白衣身影终于睁开双眼,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惧。
“这不是一个人的意志……这是整个天下,在反抗我。”
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剥离??不是因为封印增强,而是因为世人不再恐惧,不再盲从,不再愿意把命运交给所谓的“天命”。
三年前,姜云用生命点燃了一颗火种。
而今,这团火,已成燎原之势。
多年以后,江湖传言:每逢乱世将至,总有一位女子踏月而来,手持无锋之剑,身后跟随无数提灯之人。他们不言不语,却让所有邪祟退避三舍。
人们称她为“继光者”。
而在最偏远的山村私塾里,孩子们每天上学前都要齐声诵读一首诗: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老师总会多说一句:“这首诗很老了,但它永远不会过时,因为它属于每一个不肯熄灭的心。”
风起,书页翻动。
窗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