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肯尼亚难民营。
黄昏降临,金色余晖洒在铁皮屋顶上。三千名孩子围坐在空地上,每人手中捧着一盏手工制作的小灯??竹架、蜡烛、彩纸包裹,是他们用仅有的材料拼凑出的希望。
林晚站在高台上,身后是一台改装过的信号发射装置,连接着逆莲核残余能量源。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
“今晚,我们要做一件从未有人做过的事??把你们的故事,送到世界另一端的孩子耳边。”
孩子们仰头望着她,眼睛亮得惊人。
“闭上眼睛,想起你最想告诉别人的事。可以是一个笑容,一句没来得及说的话,或者……一个你还记得的名字。”
风停了,虫鸣也静了。
第一盏灯亮起,接着是第二盏、第三盏……thousandsoftinyflamesflickeredtolife,formingaconstellationonthedustyground。
林晚深吸一口气,启动了共振程序。
刹那间,远在万里之外的山区地下教室中,警报骤响。监控屏幕疯狂闪烁,数据显示所有候选者的脑电波出现剧烈波动。尽管他们面带微笑,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有人手中的餐勺掉落,有人眼角渗出泪水,甚至有个小女孩突然尖叫:“别烧房子!妈妈还在里面!”
教官冲进来强行关闭通风系统,喷洒镇定气体。然而,那一夜,几乎所有孩子都在睡梦中哭泣,嘴里呢喃着陌生的地名与人名。
而在孤岛观测站,苏璃看着实时反馈的数据,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意。
“萤火计划成功了。”她轻声道,“光,真的可以穿越黑暗。”
***
回到伤痕学园,春天已深入骨髓。梧桐花开尽,新叶葱茏,遮住了去年枪战留下的弹痕。男孩每天依旧对着门口的画打招呼,只是现在,他会多加一句:“今天我想你们了。”
陆昭带来了新的消息。
他在联合国秘密会议上揭露了三十七个残余据点的位置,引发全球联合清剿行动。法国警方在阿尔卑斯山深处发现一座冷冻仓库,里面存放着数千份共感儿童的基因样本,标签上写着“未来执政阶层储备库”。德国情报部门破译了一份代号《白茧计划》的文件,揭示某些国家正秘密研发“情感屏蔽疫苗”,意图在新生儿阶段就阻断共感能力的发展。
“他们怕的不是混乱,”陆昭对林晚说,“是人心觉醒后的选择自由。”
林晚点头,将最新一批日记录入档案库。其中一本属于一名十二岁少女,她在净化营日记末尾写道:
>“他们说我疯了,因为我总说听见别人的心跳。可我知道我没疯。我能感觉到那个姐姐害怕,那个弟弟想家,还有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他其实后悔了……如果有一天我能活着出去,请替我对他说:你不是坏人,你只是忘了怎么哭。”
陆昭读完,久久无言。
良久,他问:“你觉得我们赢了吗?”
林晚望向窗外,一群孩子正在雨后泥泞的操场上奔跑,笑声清脆如铃。一个小男孩摔倒了,立刻有四五个人跑过去扶他,没人嘲笑,没人冷漠。
“不是赢不赢的问题。”她说,“是我们终于让‘温柔’不再是一种弱点。”
陆昭笑了,第一次笑得如此轻松。
***
数日后,一封匿名信寄到了伤痕学院。
没有署名,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三位孩童并肩站在皇宫花园里,中间是个瘦弱的小男孩,左右分别是年少的陆昭和另一个女孩??眉眼与林晚极为相似。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女儿。第七研究所并非只为研究共感者,更是为了保护血脉延续。当年母后收养你们七个孤儿,并非偶然。你们都是皇族后裔,拥有最纯净的逆莲基因。林晚不是外人,她是大周最后一位公主。”
林晚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实验体,却不知自己的血统竟与陆昭同源。那些梦境中的宫殿、熟悉的旋律、莫名的心痛……原来都不是幻觉,而是被封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