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位的车窗摇下来，路枕轮廓清晰的侧脸出现在眼前。
乔慕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但人都杵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他又不能装瞎无视，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路。。。。。。”他及时改口，“总，你刚下班？”
“嗯。”路枕语气平淡，“你在这干什么？”
乔慕鱼：“我等车回家。”
路枕扫了眼他被乱飘的雨水微微浸湿的发梢和被冷风吹得微微泛红的脸庞，淡淡收回目光，道：“上来，我送你。”
乔慕鱼顿了下，果断拒绝：“不用了，我马上就打到车了。”
路枕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轻轻“哦”了一声后就熄了火，目光落向远处，看不出真实的心情，却完全没有把车开走的意思。
乔慕鱼不解：“你不走吗？”
路枕：“等你打到了我就走。”
乔慕鱼扯了下嘴角：“。。。。。。好。”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路枕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悠然地轻搭在方向盘上，姿态从容淡定，看样子丝毫不在意时间的流逝。
而乔慕鱼却盯着手机屏幕上一圈一圈闪动着的探测器图标，急得内心狂吼：死手，快接单啊！
半晌后，依旧一片死寂。
路枕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问：“打到了么？”
乔慕鱼低头不看他：“。。。。。。没。”
“那就上车。”
路枕见他仍是不动，挑眉看过来：“还是说今晚你想跟流浪猫一样睡在公司绿化带里？要是明天上新闻头条了，会被网友说我们青衍是无良黑心企业，压榨底层员工，公关费从你绩效里扣？”
“。。。。。。”
一提到钱，乔慕鱼立马老实了。
他颤巍巍关闭订单请求：“那麻烦你了。”
乔慕鱼收了伞，犹豫了一秒，拉开车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在冷风中站了二十多分钟，他的身体早就冻僵了，此刻一接触到车内温暖的空气全身的细胞都活过来了，他拢紧衣领微微蜷缩着打了个喷嚏。
驾驶座上的人不动声色地朝后视镜里瞥了眼，关上车窗，又默默将车载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乔慕鱼系好安全带，报了自己的住址。
路枕在手机导航上输入目的地后，看到行程距离，惊讶：“怎么这么远？”
“这是离我上一家公司稍微近一点的地方，我前两天刚跳槽到青衍来的，还没来得及找新住处。”乔慕鱼如实道。
路枕没再多问，缓缓启动车身。
没过几分钟，就在路口遇到了一个五十多秒的红灯，他们只好停下来静静等待。
身下的座椅柔软舒适，空调的暖风无声循环，萦绕在鼻尖的车载熏香是温润的木质香气，很是安神。
乔慕鱼望着窗外被雨水淋得模糊不清的霓虹灯，思绪莫名飘回到高三那个经常下雨的秋天，放学后路枕总会让汪川开车送他回家，哪怕，他们从不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