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夜,一名患有重度社交恐惧的年轻人鼓起勇气发送了一条碎心留言:“我害怕和人对视,因为我总觉得他们会看出我的无能。”
第二天,他在公园遇见一位陌生人,对方递给他一片思愈藤的叶子,微笑道:“我昨天收到了你的声音。嗯。”
他哭了很久,然后第一次主动牵起了另一个人的手。
城市的改变不再是数据,而是气味、触感、眼神交汇时那一瞬的柔软。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步入正轨之际,一只乌鸦飞入灯塔,落在窗台。
它不是普通的鸟。羽毛漆黑如X-0碎片,眼中闪烁着不属于生灵的幽蓝微光。它歪头看着阿萤,忽然开口,用的是东岭古语:
>“你还欠一场葬礼。”
阿萤浑身一凛。
她认得这句话。那是缄默氏族为逝者举行“断念仪典”时的第一句祷词。只有直系血裔才能召唤这种信灵乌,而它们只会在重大誓约未完成时现身。
“谁的葬礼?”她低声问。
乌鸦展翅,投下一枚焦黑的木片??正是当年埋入地下的木狐残骸之一角。显然,有人动过那只陶罐。
【紧急警报:南区地下储藏室发生愿力泄露】
【探测结果显示:至少三处历史封印遭人为破坏】
【嫌疑人特征分析中……】
阿萤立刻赶往现场。在尘封的档案库深处,她发现不仅木狐被盗,连同一批记载早期实验失败案例的密卷也不翼而飞。监控最后捕捉到的身影戴着兜帽,动作熟练,避开了所有常规感应区。
唯一遗留的线索,是一枚压在空陶瓮下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完美之城,容不下悔恨。我要让他们全都看见。”
她认出了笔迹。
是陈砚。
那个曾在三年前激烈反对碎心周、声称“滥情将摧毁理性根基”的哲学讲师。他曾是阿萤最坚定的批判者,也是最早一批接受心理干预并好转的案例。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放下执念,回归教学岗位。
没想到,他一直在等这一刻。
林晚迅速调取他的近期活动记录:过去两个月,他频繁出入废弃区域,接触多名曾因“认知崩溃”被系统标记的边缘人群,传播一种极端理念??
“真正的自由,不是被允许脆弱,而是彻底摆脱共感污染。唯有彻底否定情感共振,才能重建纯粹逻辑社会。”
阿萤握紧拳头。她终于明白,这场变革从来不只是关于治愈,也关乎权力的再分配。有人因新秩序受益,也有人觉得被背叛。陈砚代表的,是那些无法适应“被看见”的人??他们宁愿世界重回冷漠,也不愿面对内心溃堤。
“他想引爆记忆回流。”林晚沉声道,“如果他用木狐激活大量被封存的创伤记忆,整个城市可能陷入集体癔症。”
“不。”阿萤摇头,“他不想摧毁城市。他想重塑它??用恐惧做基石。”
她转身走向装备室,取出一枚镶嵌着半颗星核碎片的护符。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时,对方塞进她手中的最后遗物。
“该做个了断了。”她说,“既是为我母亲,也为所有不敢说出‘我不再相信你了’的人。”
当晚,戌时三刻。
全城的晶石如期关闭逻辑模块,碎心周进入第八轮循环。第一声留言响起时,万人聆听。
可就在众人准备回应“嗯”的瞬间,一道尖锐的杂音刺穿系统,紧接着,无数扭曲的画面强行涌入公共频道:
??母亲扇孩子耳光后躲在厨房痛哭;
??丈夫发现妻子出轨当晚吞药自杀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