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得见吗?我是第九灯塔最后的守灯人,编号L-09。我在等一个人回来……她说过,只要双螺旋重启,她就会回来……”
“第九灯塔?”星芽忽然抬头,“我梦见过那里!黑色的塔尖插在海上,灯一直亮着,但从没有人走进去……”
林远舟迅速调出星域地图,手指停在银河边缘一处废弃坐标。“这里……曾经是初代共感基站,但在第一次潮汐崩塌后就被列为禁飞区。官方记录显示,所有人员均已撤离或死亡。”
“但她还在。”沈知行站起身,“那个守灯人,她一直活着,守着我们母亲的承诺。”
“你要去?”苏映雪看着他。
“必须去。”他说,“她等的不只是母亲的回归,更是这场实验最初的见证者。如果我们不去,那些被抹除的历史,就真的永远沉没了。”
三日后,一艘小型跃迁艇悄然离港,搭载四人:沈知行、沈知悔、苏映雪与林远舟。星芽和其他孩子留在听风堂,负责维持共感网络稳定。临行前,小女孩拉着沈知行的手说:“你们一定要带她回家。”
航程历时七天。途中三次遭遇空间乱流,两次被不明势力追踪信号,皆因沈知悔启动临时反共鸣屏障得以脱险。第八日凌晨,他们终于抵达目标海域。
海面平静如镜,雾气缭绕。远处,一座孤耸的黑色灯塔矗立于礁石之上,塔身布满藤蔓与锈蚀金属,唯有顶端那盏灯,依旧散发着微弱却执着的蓝光。
“这就是……起点。”沈知悔喃喃。
登陆艇靠岸时,无人迎接。门扉半开,内部昏暗潮湿,墙壁上刻满了数字与符号??全是不同年份的日期,每隔七秒就重复一次。林远舟解读后发现,这些是历次记忆潮汐的发生时间。
深入塔内,阶梯盘旋向下,通往地下机房。空气越来越冷,直到尽头,一间圆形密室出现在眼前。
中央坐着一位老妇人,银发如雪,身穿褪色的科研制服,双眼紧闭,皮肤几乎透明,身上连接着数十条古老导线,直通墙壁上的主控台。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极慢,似在某种深度休眠中。
而在她脚边,放着一块破损的记忆水晶,里面闪烁着一张年轻女子的脸??正是他们母亲的模样。
“她是……念安?”苏映雪声音颤抖。
“不。”老妇人忽然睁开眼,声音沙哑却清晰,“我是她的助手,代号‘守灯人’。我叫叶昭南。”
众人震惊。
“你们的母亲……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她缓缓起身,动作僵硬,仿佛每一寸骨骼都在承受巨大负荷,“她在最后一次尝试唤醒双螺旋失败后,自愿将意识注入碳晶核心,成为引导锚点。而这具身体……”她指了指自己,“是我用克隆技术延续的生命,只为完成她的遗愿??等待你们归来。”
沈知行踉跄一步:“那照片……孩子的梦境……”
“都是她留下的信息碎片。”叶昭南走向主控台,按下按钮。整座灯塔骤然震动,天花板打开,露出隐藏的天文观测阵列。星空投影浮现,显示出一条贯穿银河的情感脉络图。
>“她知道你们会来。她说,当‘悔’与‘悯’真正合一,人类才有资格聆听过去的声音。”
她转身,目光落在沈知悔身上:“而你,零号样本,你才是最初被选中的那个人。因为你天生情感薄弱,适合做平衡器。但她没想到,他们会把你变成武器。”
沈知悔低头,嗓音干涩:“所以我签下的不只是法案……我还是整个系统的奠基者?”
“是的。”叶昭南点头,“没有你的‘否定’,就没有沈知行的‘承接’。你们从来不是一个替代另一个,而是互为存在的前提。”
沉默笼罩密室。
许久,沈知行开口:“现在呢?我们已经重启了共感网络,碳晶核心也稳定了。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等最后一个真相。”叶昭南深吸一口气,“关于‘双生之痛’的真正含义。”
她启动终端,播放一段加密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