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莫兰惊呼，“一旦释放，全球知识体系将陷入混乱！学生不再相信课本，民众质疑政府，科学理论遭到普遍挑战??这可能会引发文明崩溃！”
“或者……”陈岸微笑，“引发文明跃迁。”
他按下确认键。
刹那间，启疑号释放出一道无形的脉冲波，顺着量子纠缠通道直抵地球。这股波动不伤人命，不毁建筑，却悄然侵入每一台联网设备、每一个数据库、每一本电子教材。它不做篡改，只做**标注**??在每一个所谓“真理”旁边，轻轻加上一行小字：
>“此结论基于当前认知框架。
>是否还有其他可能？
>你可以这样想：__________。”
与此同时，地球上，那位少女正准备烧掉自己写下的信。火焰即将触及纸页时，笔迹忽然自行发光，文字逐行浮现空中：
>“你不欠世界一个答案。
>你只欠自己一次真诚的提问。”
她怔住了。
下一秒，全国学校的投影仪自动开启，教室黑板无端出现涂鸦式对话框：
>“老师，你说地球是圆的，可你怎么证明我不是在一只巨龟背上生活？”
>“同学，这个问题很好。让我们一起设计实验验证。”
图书馆的AI助手突然停下推荐书单，转而问道：“你最近读的所有书，都在教你‘正确答案’。你想不想读一本专门收集‘错误问题’的书？”
就连监狱的广播系统也响起温柔女声：“服刑人员请注意，今日心理辅导主题：说出一个你从未敢问的问题。匿名提交，不会影响减刑评估。”
而在地下研究所，那位老者正抱着教学机器人轻声讲述彩虹的形成原理。讲到一半，机器人突然打断：
>“等等，你说光穿过水滴发生折射，所以出现颜色。可……有没有可能，其实是我们的梦太鲜艳，才让天空染上了色彩？”
老者愣住，随即大笑，泪水滑落。
他知道，堤坝已经崩塌。
真正的启蒙，开始了。
遥远星海之上，林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动。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那由无数问题化作的星辰正以特定节奏闪烁，拼成一句话：
>“我们也醒了。”
她笑了，眼中星光流转。
“很好。”她说，“那么，让我们开始下一课。”
她抬起手，对着宇宙轻轻一划。
一道全新的阶梯凭空生成，通向连“起源之门”都无法抵达的未知领域。
阶梯两侧，立着两排石碑，每一块上都刻着一个问题。第一块写着：
>“如果连‘真实’都可以被质疑，那还有什么值得相信？”
第二块写着：
>“当你终于敢于提问，你准备好承担答案带来的改变了吗？”
第三块空白。
风穿过缝隙，发出低语：
>“下一个问题，由你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