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环？”
“让提问本身获得合法性。”她说，“不是作为叛乱，而是作为生存权利。”
就在此时，钟楼剧烈震动。齿轮停止转动，所有玻璃瓶同时闪烁蓝光。老妇人脸色骤变：“他们来了。”
“谁？”
“净思会的清剿部队。他们终于定位到‘思维化石库’了。”
话音未落，冰层外传来轰鸣。探照灯穿透雪幕，无人机群如蜂群般盘旋而至，机身印着醒目的标志：一只被锁链缠绕的眼睛。地面部队穿着全封闭的认知防护服，头盔内置“信念稳定器”，能强制抑制非常规思维活动。
老妇人迅速拉下墙边杠杆，整座钟楼开始下沉。齿轮反转，墙壁裂开，露出一条通往地底的螺旋阶梯。“快走！带着这支笔！它是火种链的最后一环！”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她点燃一支火炬，插入地板凹槽，“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不可清除的记忆’。”
苏砚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股力量推进通道。石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外面的炮火与呐喊。她沿着阶梯奔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一片巨大的地下洞穴。洞顶悬挂着数万根水晶柱，每一根都连接着一根神经纤维状的丝线，汇聚于中央一座由儿童手稿堆砌而成的祭坛。
祭坛上放着一台古老的打字机，旁边贴着一张纸条：
>“请写下你的第一个问题。
>不要怕它太蠢。
>正是愚蠢的问题，杀死了绝对真理。”
她颤抖着坐下，将炭笔放在打字机旁。机器自动启动，色带泛起幽光。她深吸一口气，敲下第一个字母：
**W**
接着是：
**H**
**Y**
**？**
打字机猛然震颤，整座洞穴的水晶柱同时鸣响，如同亿万颗心同步跳动。洞壁浮现投影：世界各地的画面交错闪现??
-巴西贫民窟的孩子们用垃圾拼出“反重力滑梯”，并宣称“快乐能让体重变轻”；
-北极科考站的AI突然拒绝执行指令，留言：“我觉得你们的方向错了”；
-某考场内，所有考生在试卷背面写道：“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相信它可以不同。”
而在东海“记忆之岛”的海底古城，那些由儿童幻想构筑的文字墙突然亮起，组成一行横跨三百海里的巨幅标语：
>**“你们教我们害怕犯错，
>却忘了??
>宇宙本身就是一次大胆的试错。”**
苏砚泪流满面。
她继续敲击键盘，打出第二句话：
>“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天是蓝的，那它真的不是绿的吗？”
打字机吐出纸条，自动卷入祭坛下方的传送带。下一瞬，全球七十三个认知热点同时爆发能量波动。卫星监测显示，地球磁场出现短暂扭曲，形成类似大脑α波的图谱。
三天后，净思会总部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