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冲进来找麻烦的学子们，听着方亭治的话，一个个低着头，也不敢再言语。
当然，倒不是他们真感觉自己做错了，而是谁也不敢顶撞方亭治，最起码在他们心里，这姜云都是朝廷钦定的反贼了，他们这样做，能有什。。。
那人一袭玄色锦袍，腰悬黑玉带，脚步沉稳，面如寒霜。正是姜云。
他自马车中走下，身后跟着四名锦衣卫百户，皆披铁甲，手按绣春刀柄，目光冷厉地扫视着人群。街道上霎时鸦雀无声，连风都仿佛凝滞了。方才还群情激昂的学子们，此刻竟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唯恐被那股森然之气沾染。
乔浩天却未退，反而挺直脊背，扬声道：“姜指挥使！今日你若不放人，我等读书人便以血书奏天子，控诉锦衣卫滥权欺压圣人门徒！”
姜云冷笑一声，缓步向前，靴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如同丧钟敲响。
“乔浩天，淮安布政使之子，祀天学宫外门弟子，去年科试落第三次，靠父荫才得以留校。”姜云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说你是为圣人之道而来？那你可知‘礼’字怎么写？‘义’字怎么解？你不过借清河学宫之事，博个名声罢了。”
乔浩天脸色涨红：“你??你血口喷人！我乃为公义发声，岂是你这等鹰犬所能揣测！”
“鹰犬？”姜云缓缓抬起右手，指向北镇抚司高墙之上悬挂的一块匾额??“明刑弼教”。
“本官执天子法剑，监察百官，肃清奸佞，乃朝廷命官，非市井泼皮可辱。你说我是鹰犬，那便是说陛下是豢养鹰犬之人？”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死寂。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话若是传入宫中，乔浩天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乔浩天嘴唇微颤，却强撑道：“我只是要你放人！清河学宫何罪之有？你们锦衣卫无法无天，草菅人命，天下共愤！”
姜云忽然笑了，笑得极冷。
“好啊，你要证据？可以。”
他拍了下手，两名锦衣卫立刻押着一人走出大门。那人五花大绑，头戴铁枷，满脸血污，赫然是清河学宫副教谕彭辰星！
人群哗然。
彭辰星抬头，眼中满是怨毒，死死盯着姜云：“姜云……你不得好死！”
姜云却不理他，只对众人道：“此人，便是设下结界、意图谋害本官的主谋。他在清河学宫密室中藏匿妖符三十六道，勾结北疆残余妖修，欲借‘命案’之名诱本官入局，再以阵法炼化本官精魄，助其突破儒道瓶颈。”
“荒谬！”乔浩天怒喝，“儒者修身养性，岂会行此邪道！”
“邪道？”姜云从袖中取出一块青铜罗盘，盘面刻有八卦纹路，中央一道裂痕正渗出淡淡黑气。“这是‘窥冥盘’，能照见人心阴私。方才我已用它验过彭辰星心神，其识海深处藏有一尊妖魂印记，乃北疆‘夜魇宗’秘法所留。他早在三年前便已被妖物附体，只是伪装极深。”
说着，姜云将罗盘猛然掷向彭辰星额头。
“啊??！”彭辰星惨叫一声，双目翻白，脖颈青筋暴起，口中竟吐出一团漆黑雾气！那雾气凝聚成一张狰狞鬼脸，发出尖啸，扑向姜云！
姜云不动如山，左手掐诀，低喝一声：“敕！”
一道金光自眉心射出，击中黑雾，轰然炸裂。鬼脸哀嚎溃散，化作灰烬飘落。
全场寂静，无人敢言。
姜云环视众人，声音沉如深渊：“现在，还有谁要说本官冤枉好人？”
良久，才有学子颤抖着问：“那……其他儒师呢？他们也参与了吗？”
姜云摇头：“尚未审完。但已有三人招供，承认知情不报，包庇彭辰星。另有五人身上查出同类妖符残迹，正在排查是否也被侵蚀。其余人暂扣诏狱，待查明清白后自会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