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条匿名邮件,附件为一段视频监控截图:画面中,一名戴帽子的男子正在撬动“沸点”后厨的通风管道,时间显示为昨晚十一点四十三分。
IP追踪无法定位,发送邮箱已注销。
林骁冷笑一声,立刻拨通陈沉电话。
“他们又来了。”他说,“这次想偷东西?还是放证据栽赃?”
陈沉声音疲惫却清醒:“我已经黑进周边五个路口的交通摄像头,初步锁定一辆无牌黑色面包车。车牌被遮挡,但车型与宏远安保部常用制式车辆一致。”
“赵廷山还不死心?”
“他当然不会。”陈沉冷笑,“秦野被捕只是断了他一条胳膊,只要核心账本没曝光,宏远的资金池依旧稳固。而且……我刚刚发现一件事。”
“什么?”
“你爸名下最后一家未注销的子公司??林氏冷链仓储有限公司,注册地虽在本市,但实际控制人变更记录显示,2014年通过离岸公司转手,最终受益人为……赵廷山的妻子刘芸。”
林骁瞳孔骤缩。
“也就是说,”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父亲死后不到半年,他亲手打造的物流体系就被赵廷山吞进了自家口袋?连尸骨都没凉透!”
“更狠的是,”陈沉补充,“这家公司在过去九年里持续盈利,年均分红超三千万,全部流入海外信托基金。而这一切,从未纳入当年破产清算范围。”
林骁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这不是简单的复仇,这是赤裸裸的掠夺与洗劫。
他忽然停下脚步,问:“有没有可能,当年参与清算的会计师事务所还留有原始底稿?哪怕一份?”
“难。”陈沉叹气,“主审机构早就解散,合伙人移民澳洲。不过……我记得有个助理审计员叫徐文斌,当年因拒绝篡改数据被开除,后来听说在城郊开了家小超市。”
“找到他。”
“已经在联系了。”
两天后,林骁驱车来到西岭农贸市场旁的一间杂货铺。店面狭小,货架上堆满零食饮料,门口挂着褪色的横幅:**全场八折,童叟无欺**。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整理纸箱。听到脚步声抬头,眼神警惕。
“徐老师?”林骁轻声问。
那人一怔,随即苦笑:“十年了,没人这么叫过我。”
林骁递上一杯热咖啡??正是林氏员工内部配方。
徐文文接过,闻了闻,眼圈忽然红了。
“这味道……你们林家还真没变。”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讲述了那段尘封往事。
“我们查出三笔异常转账,总额一千八百万,流向三家空壳公司。我向上级报告,要求深入核查,结果第二天就被辞退。临走前,我偷偷拷了一份电子底稿,藏在家里的老式硬盘里。”
“硬盘呢?”
“搬家时丢了。”徐文斌摇头,“但我记得内容。其中一笔钱,经由一家名为‘恒瑞联投’的公司中转,最终进入宏远资本旗下私募基金。而这笔交易的审批签字人,除了秦野,还有一个人??市财政局原副局长杜国栋。”
林骁心头巨震。
杜国栋!现任市人大常委会委员,主管经济监督工作!若他涉案,则意味着腐败网络已渗透至立法监管层!
“您还记得转账凭证编号吗?”他急切地问。
徐文斌思索片刻,写下一行数字:**ZJ-2013-09876-FIN**。
“这是我个人标注的追踪码。”他说,“如果你能找到原始银行流水对应这笔编号,就能顺藤摸瓜,查清资金真实去向。”
离开超市时,林骁给李薇发了条加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