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石的修为从合体后期再到合体期后期大圆满只用了这样短的时间，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简直进境神速，尤其是万剑宗内的普通弟子，更是对执剑长老有说不完的仰慕。
但此时的顾承安对这些统统不在意，他飞身来到沈清石的面前，轻声道：“恭喜师尊出关。”
沈清石从阵中起身。
之前顾承安就说过要一直守在这里，出关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沈清石并不惊讶，但不经意间眉眼柔和了几分，闻言回了一句：“累不累？”
顾承安摇头：“弟子不累。”
沈清石越过他的肩头已经看见了不远处的尹慕知等人，顾承安立刻侧过身不让自己阻挡住视线。然而就在他侧身的当下，尹慕知已经御剑而来。
“恭喜师兄，终于半步大乘。”
沈清石的确在闭关时隐约摸到了大乘之境的关键，可惜那顿悟来去太快，还没等他真正抓住就消散不见，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出关。
不过这些话不必要同人提起，沈清石也就没有出口，只问：“发生了何事？”他从尹慕知与苍月真人脸上的神色看出了一二，想必与幻幽山脉、与玄曜脱不了干系。
果然，尹慕知下一刻便说：“师兄闭关这几日，萧启在幻幽山脉搞出了一些大动作。”不等沈清石追问，他整理思路继续说，“除去你们在我还未回到人间之前便找到的那法阵，萧启还在幻幽山脉入口处布置了远距离移身法阵。这法阵我也只在妖界的典籍之中见过，典籍上写明此法阵必须以生魂精魄为引，不过据安师兄所描述，虽说萧启在那里挑起一场大战，即便再加上喝下汤药神志不清的弟子众多，想要开启法阵也是困难，是以我还有些怀疑。”
沈清石听到这，不由与苍月真人对视一眼。他对尹慕知说：“凡人的生魂精魄，是否也能做引？”
“可以。”尹慕知立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萧启实则已经攒齐了生魂精魄，前往幻幽山脉，只是为了开启法阵。”说完他自己先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那他挑起与广云宗的争端，便只是为了在玄曜到来之前削弱修真界的力量？”
沈清石沉吟片刻，道：“还是我与你再去一趟吧。”
他身后顾承安说：“弟子愿一同前往。”
沈清石回身看他一眼：“如今这法阵极有可能是将玄曜引来人间，慕知曾说玄曜垂涎神兽血脉，以防万一，你便不要去了。”
顾承安抿了抿唇，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不想和沈清石分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心中总有不安。身为修者，会出现这样的感觉本身就是一种预兆，在这个前提之下，原本就想同沈清石一直在一起的他更加不愿独自一人留在万剑宗。
尹慕知这时也说：“你不过分神修为，跟我们一同前往幻幽山脉，岂不是凭白为我和师兄加了一个负累。”
沈清石眸中含着警告看了一眼尹慕知，后者撇了撇嘴住口，偏脸看向了别处。
苍月真人踏剑往前，他道：“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他对顾承安说，“承安留下吧。如今幻幽山脉危机重重，清石与慕知都是合体修为倒自保无虞，尤其是清石刚刚突破至合体后期圆满，就算果真对上玄曜也是有还手之力，可你要去，清石定会忧心你的安危，倘若无事也就罢了，若是确实生了事端，此行会有些坎坷。”
顾承安看向沈清石，与他对视后又缓缓垂眼，然后回道：“弟子尊令。”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不甘愿，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但莫名的，沈清石觉得他像是在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