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谁建立逻辑体系,使你们能够组织这场审判?”
她停顿一秒,语气陡然转冷:“你们所憎恨的一切,恰恰是你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你们不是在净化世界,而是在割断自己的脐带。”
全场死寂。
随后,地面震动。十余台由学生自主设计的“认知无人机”悄然降落,释放出低频共振波,干扰敌方通讯系统;同时,远程接入的三千余名在线学员同步启动“群体思维模拟程序”,实时分析现场局势,给出最优应对策略。
一名被绑的妇女突然抬头,大声喊道:“我记得!上周课上讲过,《非暴力抵抗中的群体心理转化》提到,极端主义者最怕的不是反抗,而是被提问!”
她猛地转向身旁的刽子手:“你说我们该死?那你告诉我,你母亲教你认第一个字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那是罪?”
那人僵住了。
第二个声音响起:“你们烧书,可你们念的经文也是写在纸上的!难道你们自己也在犯罪?”
第三个、第四个……质疑声此起彼伏,像细针般刺入那些原本坚定的心防。
不到二十分钟,净思会队伍内部开始分裂。有人扔掉火炬,有人摘下面罩,甚至有一名年轻成员跪倒在地,痛哭出声:“我……我只是不想再被骗了……”
苏砚关闭投影,轻轻呼出一口气。
“老师,”她低声问,“我们真的改变了什么吗?”
“你看那本书。”老者指向画面角落。一本被踩进泥里的《初等代数》,封皮破损,却被一位小女孩悄悄捡起,用袖子擦干净,紧紧抱在怀里。
“只要还有人愿意捡起它,”他说,“火种就不会灭。”
时间推移,春回大地。新知学塾如野草般在废墟中重生。有的建在倒塌的宗门遗址上,有的设于废弃矿洞之内,甚至有渔民在船上开办“海上流动课堂”,教授航海天文与海洋生态。
而在大陆西陲的沙漠边缘,一座全新的研究基地悄然崛起。它没有名字,只有一块石碑立于风沙之中,刻着七个字:**“此处允许犯错。”**
这里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失败者”??魂力不足一级的少年、觉醒失败导致残疾的少女、被宗门驱逐的异端学者……他们不再追求传统意义上的“强大”,而是专注于另一条路:**将认知转化为可复制、可传播、可持续的技术工具。**
某日深夜,实验室灯火通明。林澈带领团队正在进行一项关键测试:将“思维模组β”的完整代码注入一台民用级机甲,尝试实现无魂力驱动的精准操作。
“输入问题:如何在不伤害的前提下制服持械暴徒?”林澈对着麦克风发问。
系统沉默三秒,随即投射出三维方案:
1。利用环境光源反射率差异,锁定目标视线盲区;
2。通过脚步震动频率判断其心理状态(紧张愤怒迟疑);
3。发射定向声波干扰其前庭系统,造成短暂眩晕;
4。最后以柔性网状装置束缚行动,全程耗时预计1。7秒。
“启动。”林澈下令。
机甲缓缓迈步,动作流畅如舞。测试假人刚举起刀,便已被无声制伏。
成功了。
众人欢呼雀跃,唯有林澈怔怔望着屏幕右下角的一行小字:
>**“本方案灵感来源:苍云岭事件记录?第37号儿童证言。”**
他猛然想起那个捧着焦黑课本的小男孩。后来才知道,那孩子父母死于战乱,自己靠捡废品维生,却坚持每天自学两小时。他说:“如果我能算清楚物价涨跌,也许妈妈就不会被骗去买假药了。”
林澈闭上眼,泪水滑落。
原来,真正的智慧,从来不属于神坛之上,而生于苦难中的凝视与追问。
数月后,第一届“全民智汇大会”召开。三千多个项目展出,涵盖农业、医疗、交通、教育、能源……其中最受瞩目的,是一款名为“启明之眼”的便携设备。它外形如普通眼镜,却能实时解析视觉信息,帮助盲人“看见”世界,甚至识别情绪表情。
发明者是一位十六岁的盲童,名叫阿澈。他在演讲中说:“我不是想变成正常人。我只是希望,当我摸到一张笑脸时,能确定那真的是在笑,而不是在pity我。”
全场寂静,继而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