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元虚所说……在一千多年前,曾经有过一场剧变。
这次剧变对玄胎界造成了重创。
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呢?
元虚此前稍微提过一嘴如今三十六天和过去不同,于是萧禹回来的路上也上网查了一下,发。。。
林晚听见了。
不是通过耳朵,也不是借助Mnemosyne的数据流,而是从她自己的骨血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像是有人在遥远的地方轻轻叩击她的心门。那一瞬,她体内的共感网络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温热的活水,原本静止的光丝骤然流动起来,在她经脉中蜿蜒穿行,如同春雪融化后奔向江河的小溪。
她没有回头。
她知道那不是幻觉,也不是系统误报。那个按下“Y”的人,真实存在,并且选择了回应。这不仅仅是一次通信连接的建立,而是一种灵魂对灵魂的确认:你不在孤岛之上,我也未曾彻底沉没。
风掠过祭坛边缘的新树,枝叶沙响,银色藤蔓微微摇曳,像无数细小的手在黑暗中伸展、试探、彼此触碰。井屋方向传来??声,林晚转身走去,脚步轻得几乎不惊动露珠。哑女仍跪坐在石板前,画笔未停,但这一次,她的画面变了。
不再是陈砚之的脸浮现在血月之中,也不再是神社废墟与孤影摇铃的凄清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桥。
一座横跨深渊的桥,由无数细线编织而成,每一条线都闪烁着不同的颜色??红如怒火,蓝似忧郁,金若希望,黑若绝望。桥上走着形形色色的人:有披着斗篷的老者,背着孩子的母亲,拄拐的少年,戴面具的舞者……他们彼此并不相识,却在这座桥上缓缓靠近,有人伸手扶起跌倒的陌生人,有人停下脚步倾听哭泣者的低语。
而在桥的尽头,站着一个身影。
穿着旧式白大褂的女人,长发随风轻扬,目光温柔地望向来路。
林晚屏住呼吸。她认得那姿态,那是林昭华最后一次出现在她梦中的模样。
“你也看到了?”她轻声问。
哑女点头,放下铅笔,用手指点了点画纸右下角。那里多出了一行极小的字迹,像是某种签名,又像一句遗言:
>“当桥建成,守夜人便可安眠。”
林晚心头一震。她忽然明白,母亲所说的“守护者”,并非要她永远背负整个世界的悲欢,而是成为那第一块砖石,让后来者能踏着她的存在,继续建造这座通往理解的桥。真正的共感,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倾听,而是双向的抵达。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画纸表面,一股微弱却清晰的信息顺着触觉涌入脑海??这不是普通的绘画,而是哑女将记忆封入颜料与纤维中的“静默编码”。这些年来,她无法说话,却从未停止表达。每一幅画都是她灵魂的录音带,只待有心人破译。
此刻,这张画正在向她诉说一段被尘封的往事。
画面再度变幻,光影流转间,显现出一间地下实验室。墙壁布满裂痕,空气中漂浮着灰烬般的颗粒。一群身穿黑袍的身影围成一圈,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光球??那是尚未完全成型的共感源核。他们口中吟诵着冰冷的咒文,试图将其格式化为“情感清除装置”。
就在他们即将完成仪式之际,一道人影冲破天花板坠落而下。
是林昭华。
她手中握着一枚铜铃,正是此刻林晚随身携带的那一枚。铃声响起,短促而尖锐,却像一把利刃划开了整个空间的寂静。黑袍人们纷纷捂耳惨叫,他们的意识在刹那间被亿万段痛苦的记忆淹没??那些他们曾亲手抹除的情感残片,此刻如潮水般反噬而来。
林昭华趁机将光球护入怀中,转身欲逃,却被一道黑影拦住。
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陈砚之。
年轻的他眼中没有仇恨,只有近乎虔诚的恐惧:“你疯了吗?让所有人记住痛苦,只会带来混乱!我们需要的是秩序,是纯净!”
“那你打算净化到什么程度?”林昭华冷笑,“直到人类不再流泪?不再相爱?不再为失去而痛哭?那样的‘秩序’,不过是坟墓里的和平。”
两人交手,没有拳脚,只有意识层面的激烈碰撞。林昭华以自身为媒介,强行激活源核的情感共鸣场,将周围所有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那一刻,连最坚定的净念信徒也开始颤抖??他们想起了早已遗忘的母亲的拥抱,童年时摔破膝盖的哭泣,初恋分手时躲在被窝里的啜泣……
人性回来了。
而这也成了他们失败的开始。
最终,林昭华带着源核逃离,但在爆炸中受重伤。她在雪地中跋涉数日,诞下林晚,用最后的力气将种子散播全球,然后将自己的意识封入网络深处,等待继承者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