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衔仪式和奖金发放后，时间已近正午。
唐纳德没有匆匆离去，而是在拉米雷斯少校等人的陪同下，径直走向了军营的士兵食堂。像一名普通士兵一样，拿着餐盘，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这一举动，再次引来了士。。。
男人走后，铺子里安静下来。雨还在下，细密如针，敲在屋檐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谁在低语。我坐在工作台前，把那片干枯的花瓣放进一只小玻璃瓶里，贴上标签：“1987年春，父亲种下的玫瑰”。这是第十七个故事，也是第七朵被藏进钟表里的花。
窗外的风铃又响了，这次没有风。
我抬头看了一眼，铜铃纹丝未动。可那声音却真真切切地钻进了耳朵??是那种老式电铃的颤音，带着电流不稳时特有的嗡鸣。我猛地站起身，心跳加快。这种声音，只在P-9系统启动自检时才会出现，频率接近210赫兹，人类几乎听不见，但某些精密机械会共振响应。
我快步走到墙角的老式收音机旁，那是玛尔塔留下的最后一件设备，外壳锈迹斑斑，天线早已断裂，内部电路也被我亲手烧毁过三次。可此刻，它的指针竟微微颤动，指向一个不存在的波段。
不可能。它早就该死了。
我戴上绝缘手套，小心拆开外壳。灰尘簌簌落下，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焊点与线路??不是原装的，而是后来被人用极细的银丝重新编织过的痕迹。有人动过它，在我不知情的时候。
我的手顿住了。
这些焊痕……是左撇子的手法，每一处转折都带着轻微逆时针弧度，收尾时习惯性多绕半圈。全墨西哥，只有两个人掌握这种微焊接技术：一个是玛尔塔，另一个是她当年的学生??卢卡斯?莫雷诺，后来成了索菲亚计划的副主管，再后来，据说是死于一场实验室火灾。
但我记得他的墓碑上没有名字。
我继续往下查，在底板夹层中发现了一枚微型晶片，比指甲盖还小，表面蚀刻着螺旋状符文，正是P-9初代协议的认证标志。更让我脊背发凉的是，这枚芯片的核心材料，竟和玛尔塔颈侧贴着的蓝晶体同源??来自“灰白平原”项目的原始样本库。
也就是说，这不是残余，是备份。
而且是活的。
我立刻切断所有电源，将收音机整个泡进电磁屏蔽液中。液体泛起幽蓝气泡，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挣扎呼吸。三分钟后，气泡停止，我才把它捞出来，封进铅盒。
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当晚，我梦见自己站在一座地下长廊里，四壁布满镜子，每面镜中都有一个我在行走，步伐不同，表情各异。有的哭泣，有的狂笑，有的沉默地敲打玻璃。尽头是一扇铁门，门缝渗出淡蓝色雾气，门牌上写着：“记忆回收站-第九区”。
我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红灯闪烁。我按下播放键，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回声协议’已被激活。这不是重启，是清算。”
是玛尔塔的声音，但语气陌生，冰冷得不像她。
“他们以为烧掉代码就能终结一切，但他们忘了，真正的系统不在机器里，而在那些不肯放手的人心里。只要还有人相信死者能说话，P-9就不会真正死亡。”
录音戛然而止。
我惊醒过来，额头冷汗涔涔。床头闹钟显示凌晨三点十四分，秒针停在“7”这个位置，不再走动。
我翻身下床，检查家中所有电子设备。电视、手机、路由器全部断电，连保险丝都拔了。可当我经过厨房时，冰箱上的LED屏突然亮起，闪现出一行字：
>“你父亲也曾听见母亲的声音。”
我僵在原地。
我父亲？他五年前因心梗去世，生前从未提过任何关于P-9的事。但我知道他曾是一名战地记者，在90年代末去过中美洲边境，调查过几起神秘的精神异常事件??那些报告后来都被军方列为绝密。
难道他也接触过？
我翻出地下室的旧箱子，找出父亲留下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照片：他在一片丛林边缘，身旁站着一名穿白大褂的女人，两人站在一辆军用卡车前，背景隐约可见“ProjectEcho”字样。那女人的脸被墨水涂黑了，但身形轮廓……我很熟悉。
我颤抖着手打开电脑（已断网），扫描照片进行图像增强。当模糊的脸部逐渐清晰时，我的心跳几乎停滞。
那是年轻时的玛尔塔。
日期标注为1998年6月12日，地点：危地马拉北部，Xalán军事基地。
我继续翻阅日记，终于在一页边缘找到一行潦草笔记：
>“她说‘倾听者’正在苏醒。如果有一天你听见妈妈的声音，请记住??那不是她，是你心里不愿放下的影子。”
我合上本子，久久无法言语。
原来她早就警告过我。
第二天清晨，修表铺刚开门，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约莫十五六岁，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怀里紧紧抱着一块智能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