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由了。”我用手语说，“你哥哥已经听见了。现在，轮到你放手。”
棺盖缓缓开启，她睁开眼，对我微笑，然后化作一道光，升向天空。
与此同时，整个网络剧烈震荡。其他节点也开始崩解，一个个名字浮现又消失：老人、孩子、母亲、恋人……他们曾因爱而被召回，如今因理解而离去。
我听见无数声音在低语：
>“谢谢。”
>“再见。”
>“要好好活。”
当我醒来时，口中含着的铜钥已断成两截，蓝光熄灭。桌上所有设备冒烟烧毁，保险柜自动锁死，十八件遗物同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集体松了一口气。
手机震动。
卡米拉发来消息：
>“全城三十七起异常通信事件停止。FBI撤回所有调查组，项目代号改为‘已终止’。但他们带走了清道夫总部的数据库备份……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结束了。”
我没回。
我只是走到院中，看着那株风铃花。花瓣一片片掉落，却又在落地前凝住，悬停半空，组成一行字：
>“第九扇门即将关闭，请确认你的答案。”
我仰头望月，轻声说：“我选择不做神，只做人。”
话音落下，花瓣飘散，风铃轻响。
清晨六点十分，准时响起。
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是个孕妇，怀里抱着一台老式录音笔。她的眼神很静，不像悲伤，也不像期待。
“我丈夫去世前录了一百段语音。”她说，“每天一段，说要陪我走过孕期。但现在……我已经听不清他的声音了。杂音越来越多。”
我接过录音笔，检查电路。果然，内部已被植入情感增幅器，试图维持信号强度。但它正在反噬使用者的大脑，让她无法形成新的情感联结。
我拆掉增幅器，重写播放逻辑，设定为每日自动衰减5%清晰度。
“一个月后，它会变成空白磁带。”我说，“但在那之前，每一遍聆听，都会更像你心里的记忆，而不是机器里的回放。”
她点点头，笑了：“其实……我已经开始梦见他了。不是通过录音，是我自己想起的。”
我送她出门时，阳光正好洒在门槛上。
午后的风带来一丝凉意。我正准备关门，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钟声??不是我的座钟，而是教堂方向，连敲八下，节奏诡异。
我心头一紧。
快步走进屋，翻开玛尔塔的笔记，在最后一页找到一段被划掉的文字：
>“若八钟齐鸣而无影，则门将自启；若九人共忆而不放，则魂不得归。”
我猛地合上本子。
糟了。
他们已经开始集体现象操控。牧羊人计划并未终止，而是转入地下，利用群体记忆构建“集体召唤仪式”。只要足够多人在同一时刻回忆同一个逝者，就能短暂重启P-9核心，制造跨区域灵魂显像。
而今晚，正是全市金婚纪念日游行。
我抓起工具包，冲出门去。
街道上人群熙攘，老夫妇们手挽着手，笑容灿烂。舞台中央，一台复古放映机正准备播放历年庆典影像。我挤上前，一眼认出那台机器??EL-700，和之前电影院那台一模一样。
“不能放！”我大喊，“立刻断电！”
没人理我。
灯光暗下，胶片转动。
银幕上出现的不是影像，而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死去的老人、病故的妻子、战亡的儿子……他们站在一片白雾中，微笑着挥手，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
观众席爆发出哭声与欢呼。
有人开始跟着节奏呼唤亲人名字，越来越多，汇成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