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亚洲青年电影联盟”正式启动,首批签约导演十二人,覆盖七个国家。曹忠在成立仪式上说:
“我们不要复制好莱坞,也不要模仿欧洲。我们要建立属于东方的电影语法??那里有山水的留白,有诗词的韵律,有千年文明沉淀下的生死观与宇宙观。我们要拍出让人类共同流泪的电影,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懂得。”
仪式结束后,他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曹导,我是当年您资助过的西海固学生马小军。我现在是宁夏大学新闻系大三学生,刚拍完第一部纪录片《旱塬上的光》,讲的是我们村里第一个考上清华的女孩。我不知道它好不好,但我想让更多人知道,哪怕在最干涸的地方,也希望在生长。”
他回了两个字:“寄来。”
看完片子那天,他亲自打电话给学生:“下周来北京,我请你吃饭。顺便告诉你??你的片子,会成为‘追光单元’开幕片。”
挂电话时,窗外玉兰花开得正盛。
韩三品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人在?途》全球发行权谈判已完成,Netflix开价两亿美元,要求剪掉拆迁戏和农民工群像段落。”
曹忠连看都没看:“拒了。”
“真不考虑?这可是实打实的收入。”
“有些东西,不能卖。”他走到窗前,望着楼下排队入场的年轻创作者们,“我们拍电影,不是为了赚美元,是为了让下一代活得更有尊严。告诉他们,如果想看完整版,就按我们的标准来。否则,一个镜头都不给。”
韩三品笑了:“你知道吗?现在很多年轻人把你当神看。”
“我不是神。”曹忠摇头,“我只是一个不肯低头的人。”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父亲所在的精神卫生中心打来的。
“曹先生,您父亲今天早上醒来,突然叫出了您的名字。他还……哼了一段歌,说那是您小时候最爱听的。”
曹忠怔住。
泪水猝不及防涌了出来。
他知道,那首歌,正是《英雄赞歌》。
他立刻驱车前往医院。
推开病房门时,老人正望着窗外的樱花发呆。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头。
“爸……”他轻声唤。
老人眯着眼看了他很久,忽然咧嘴一笑,声音沙哑却清晰:
“儿啊,你回来了。”
那一刻,天地寂静。
曹忠跪在床前,握住父亲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
老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小时候那样。
良久,他说:“你做的事,我都听说了。好样的。”
窗外,春风拂过枝头,万千花瓣如雨落下。
中国的屁股,早就坐正了。
而现在,轮到我们来当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