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全塔最坏的人！”
>“这你该谢谢他。”
>“记住??一件。”
>“他说谎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这些全是他们过去几天说过的话，却被重新排列组合，编织成一个巨大的心理迷宫。
“这是‘记忆回环陷阱’。”娜塔莎咬牙，“利用我们自身的语言构建囚笼，越是挣扎，越会被困得更深。”
司命却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破解之道。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能对抗“真实语言”的，就是**彻底的谎言**。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我从未爱过任何人。”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颤。
塞莉安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我一直觉得你们很烦。”司命继续说着，语气温淡得不像他自己，“塞莉安的早餐恶心至极，娜塔莎多管闲事，小童太弱根本没资格进队伍。至于塔基城……不过是个披着文明外衣的垃圾堆。”
每一句都是刀，精准刺向她们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而随着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四周的文字洪流轰然崩解，电梯恢复了正常照明。
“你……”塞莉安眼眶泛红，却强迫自己站直，“你说的……都是假的吧？”
司命睁开眼，眼神疲惫却清明：“当然是假的。但正因为是假的，才能打破这个由‘真实记忆’构成的牢笼。”
娜塔莎深深看了他一眼：“下次……能不能换个不那么伤人的方法？”
“没有下次了。”司命收起积分卡，“他们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
电梯门开启，外面是一片荒芜的数据荒原。
这里曾是塔基城最早的中央数据库，后来因一次大规模意识暴走事件被永久封锁。如今只剩下残破的服务器阵列如同墓碑般矗立，地面覆盖着闪烁不定的代码苔藓，踩上去会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
“圣玛利亚教堂的数据应该藏在C区第七象限。”娜塔莎调出导航图，“但那里也是‘遗忘者’最密集的区域。”
所谓“遗忘者”，是那些在数据清洗中未能完全删除的人格残片。它们没有完整的自我意识，却保留着强烈的执念，会在特定条件下苏醒并攻击入侵者。
三人小心翼翼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低语般的电子杂音。
突然，塞莉安停下脚步。
“你们听到了吗？”她皱眉，“有人在唱歌……”
司命也听见了。
那是一首古老的童谣，旋律甜美却透着诡异：
>“面包香，奶油黄，
>塔下的孩子排成行。
>一人一口吃了谎，
>回头不见爹和娘。”
歌声来自前方一座倒塌的服务器拱门，门楣上依稀可见“S。M。C。”三个字母??正是圣玛利亚教堂的缩写。
“小心。”司命拦住欲上前的塞莉安，“这不是记忆残留，是活的。”
他们缓缓靠近，只见拱门下坐着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背对着他们轻轻摇晃，哼唱不止。她的身体半透明，数据流在皮肤下游走，显然只是一个程序化的幻象。
“你是谁？”司命问道。
小女孩停止歌唱，缓缓转过头??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白色。
“我是最后一个记得真相的人。”她的声音稚嫩却冰冷，“你们来找教堂，对吗？可教堂早就不存在了，就像‘诚实’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
“那为什么你还在这里？”娜塔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