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抬手制止了她。
“等等。”我盯着那具躯壳，忽然认出了那张脸??是陈默，三年前失踪的药堂实习生，曾负责管理初级秘诡卡数据库。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的意识被灰星捕获，成了维持系统运转的活体节点。
“陈默！”我喊道，“你能听见我吗？”
那人停下动作，头颅微微偏转，眼皮颤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他的眼神空洞，却在看到我的瞬间闪过一丝波动。
“隋……辰？”他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你……说真话了？”
“是。”
“那……系统……崩塌了？”
“正在崩塌。但它还想复活，对吗？”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灰星……不需要主人……它自己……想活下去……就像……病毒……”
我心中一凛。
原来如此。灰星从来不只是工具，它是某种寄生型意识集合体，借由谎言滋养自身，以人类对完美的渴望为食。罗兰没能彻底摧毁它，我只是切断了它的供能途径。而现在，它正试图通过残存宿主重新点燃火种。
“你能阻止它吗？”我问。
陈默苦笑：“我已经是它的一部分……但我还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
“哪句？”
“‘真正的医者，不是不让病人死，而是教会他们如何面对死亡。’”他抬起手，指尖触碰胸口的晶体，“我还记得……我是人，不是机器。”
话音落下，他猛然攥紧晶体，用力一扯！
刺目的蓝光爆发，伴随着凄厉的电子尖啸，整个地面剧烈震颤。他的身体在光芒中扭曲、碳化，最终化作一堆灰烬，唯有那枚破损的秘诡卡留在原地，上面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
危机解除。
我跪在地上，拾起那张卡，轻轻放在月影兰旁边。
“谢谢你。”我低声说。
那一夜，我梦见了阿曼塔。
她坐在屋檐上，银发随风飘扬，手里拿着一朵刚摘下的月影兰。
“你真的要把药堂建起来吗？”她问。
“嗯。”
“不用灰星，也不用谎言？”
“不用。”
她笑了笑，眼角有星光闪烁。“那你会很辛苦。”
“我知道。”
“可万一……又有人dying在你面前，你救不了呢？”
我沉默良久，才回答：“我就陪着他，直到最后一刻，然后记住他的名字。”
她点点头，身影渐渐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