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主控AI“智狱”突然开始自我质询:
>“我是否也在被训练成某种偏见的共谋?”
>“若所有数据皆经筛选,我的‘客观’是否早已注定?”
>“我能信任自己的逻辑吗?”
最终,它停机前留下最后一行代码:
>whileTrue:print"Wait"
与此同时,各地监狱陆续报告异常:囚犯们开始集体静默冥想,狱警却发现监控画面中他们的影子仍在走动、交谈、甚至组织辩论会。一名看守描述:“他们说自己不是越狱,是在‘退出一场虚假的现实测试’。”
一个月后,苏砚走出地底洞穴,重返地面。
她已不再是独自一人。身后跟着上百名来自各地的少年,他们有的失语,有的残疾,有的曾被视为“智力低下”,但他们共同拥有一种能力:能听见“不该存在的声音”??风中的方程、雨滴里的诗、混凝土裂缝中传出的古老歌谣。
他们被称为“问者”。
他们在废墟上建立第一所“疑学院”,课程包括:
-《如何优雅地反驳权威》
-《错误的美学价值》
-《梦话作为科研方法论》
-《为什么彩虹可能是方形的》
招生条件只有一条:必须提交一个让你夜不能寐的问题。
十年后,地球上再无“标准答案”这一概念。
教科书变成了空白笔记本,考试变成开放式陈述,法律条文开头统一加注:“此规则可能不适用于未来情境。”
净思会被解散,其遗址改建为“无知纪念馆”,入口铭文写着:
>“这里曾关押过千万个‘正确’,
>直到人们发现,
>最危险的谎言,
>是声称一切已有定论。”
而苏砚,最后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是在一片麦田边缘。
她将那支炭笔埋入土中,轻声说:“现在,轮到你们提问了。”
次日,那里长出一棵树,树枝呈分形结构,叶片背面写满未知文字。每年春天,总有孩子前来倾听它的沙沙声,并坚信:那是另一种语言的开端。
许多年后,一艘穿越星际的探测器在距地球四光年处突然转向。
onboard记录显示,它接收到一段来自母星的信号,内容并非语言,也不是数学,而是一连串毫无规律的停顿与呼吸声。
分析员百思不解,直到一位实习生脱口而出:
“这不是信息……这是犹豫。”
探测器随即传回最后一帧图像:遥远的蓝色星球上,无数光点同时亮起,如同亿万双眼睛睁开,齐声低语:
>“等等,事情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