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狠了。”
京城,王红卫家,
正在和王红卫聊天的宁浩夫妇,和老师一起看完了央视电影频道的直播,心神俱震。
宁浩看着王红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
“摒弃丑恶视角,。。。
雨,倾盆而下。
长安城的街巷像被泼了墨,青石板泛着幽光,水洼里倒映着摇曳的灯笼,忽明忽暗,如同濒死之人的呼吸。镜头缓缓推进,一只脚踩进泥水,布履早已破烂,脚踝上缠着渗血的麻布。紧接着是第二只,踉跄前行,每一步都像是从地底拔出千斤重物。
景田佝偻着背,披着一件褪色的褐衣,湿透的头发贴在额前,雨水顺着眉骨流进眼里,他眨都不眨。怀里紧搂着一卷用油纸裹了三层的竹简,那是《长安十二时辰》第一场重拍戏??“子丑交接,名单将亡”。
曹忠站在监视器后,屏息凝神。这是他推翻原版动作大片构想后的首场实拍。没有飞檐走壁,没有机关连环炸,只有一场逃命。一场属于凡人的、狼狈不堪的逃命。
“开拍!”副导演一声令下。
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铁甲铿锵。追兵来了。
景田猛地抬头,眼神里没有英雄的决绝,只有恐惧、愤怒与一丝不肯熄灭的执拗。他转身拐入窄巷,脚步虚浮却拼尽全力。身后,火把划破雨幕,有人怒吼:“张小敬!交出名单,留你全尸!”
他没回头。
镜头跟着他在巷中穿行,粗喘声通过隐藏麦克风清晰可闻。一个趔趄,他摔倒在地,膝盖磕在石棱上,闷哼一声。但他立刻爬起,继续跑。雨水混着血水流下,染红了半边裤管。
“卡!”曹忠突然喊停。
全场静止。
“怎么了?”秦育快步走来,手里拿着对讲机。
“不够痛。”曹忠盯着回放画面,“他摔那一跤,像演的。我要的是骨头撞在石头上的那种本能反应,不是‘我知道要摔所以准备了一下’。”
秦育点头:“让他再走一遍,不给提示,突然推他。”
曹忠摇头:“不用推。叫道具组,把那块石头换成真的带棱角的。让他真摔。”
现场一片哗然。
“这会受伤!”副导演急道,“而且明天还要拍……”
“那就拍完今天这场。”曹忠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如果演员不能真正疼一次,观众就不会信他疼过。我们不是在拍爽剧,是在拍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后,还愿意为别人拼命的故事。”
十分钟调整后,拍摄重启。
这一次,景田完全不知情。当他再次奔至巷口,左脚踏空,膝盖狠狠撞上那块未经打磨的青石。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蜷缩下去,手撑地,额头抵着泥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继续跑!”曹忠在耳机里低吼。
景田抬起头,眼里已有泪光,但不是软弱,是怒火。他撑地而起,拖着伤腿,继续向前。
镜头跟拍三十秒,直到他冲出巷口,撞进一处民宅,砰然关门。画面定格在门缝外,一只沾满泥泞的手死死抵住门板,指节发白。
“过。”曹忠轻声说,声音微颤。
全场无人鼓掌,却有人悄悄抹了眼角。
***
三天后,剪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