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推摇了两下坐着不动的人的手臂,压抑着声音催促道:“快上去。”
魏摇芙虚虚然起身,她咽动喉咙,操持起该有的“优雅”,微笑着向其他人致意,旋即看似泰然地上了台。
接过奖杯,再将其放在身前的玻璃桌上,魏摇芙握着话筒,正身面对着台下众人。
“首先,我要感谢汪琦导演的栽培……”
是让李雅楠能歇一口气的开头,但是悬着的心是下不去的,毕竟台上拿奖的这位,当年得到“最佳新人奖”的时候的开头,也相当正常。
偏偏,魏摇芙正常了一路。
那么,是时候不正常了。
“《春天》这部电影谈的是一种变革,人的变革。我也有我的变革;二十一岁获得最佳新人奖,那时我趁机宣传了家乡的茶叶,甚至我的重点就是宣传我家乡的茶叶。曾经,我成为一名演员的目的,就是宣传安溪的铁观音。”
“因为我生长在茶叶之乡,我理所当然地把宣传家乡的传统铁观音看作我的责任;市场上的传统铁观音是带观音韵的,严格意义上的传统铁观音,是由红心歪尾桃品种出发制作的。”
李雅楠悬起来的心终究是死了。
幸喜魏摇芙没在铁观音上废太多口水。
“成为演员的这些年里,我的变革是——想继续演下去。让角色能在我的身体里活过来,是我的荣幸;能够被认可,我同样感到荣幸。”她把手捂在胸口,躬身向台下鞠了鞠。
台下,她没看见的地方,江璐坐在孟澧傍侧,正用着手指蹭拭泪水。
另一角,静默地坐着的宋谦遥望着台上的人影,他嗤地低笑,自语道:“还真是泥石流,又趁机提了一嘴铁观音。”
而那个待在魏摇芙的视域内,甚至被她的视线锁定的人,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他久久地凝视她。
魏摇芙知道是时候了。
“然后,我想做一件——失礼的事情,提前向各位道个歉,对不起。”她后退了两步,极为郑重地对着台上及台下各人伛背躬腰。
魏摇芙回到桌前,她举着话筒,定定地眺着池怜阙道:“池怜阙,谢谢你等我那么久,给我那么多时间,一路上都陪着我——以‘好朋友’的身份。”
聚光灯不知怎么的,将灯光汇聚在了池怜阙身上。约略是工作人员在操作,出乎意料的配合行为。
“欠你的回应,现在补给你。”
魏摇芙的胸脯起伏着,她只觉自己头部如充血。
瞻视灯辉下的男人,她问:“池怜阙,我喜欢你,你还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登时,场中欢声雷动——这一切都在魏摇芙的意料之外。
甚而还有工作人员上前递话筒。
握着话筒起身,池怜阙望向她道:“当然。”
而评审团主席竟也举起了话筒,他笑道:“这完全不是一件失礼的事情,祝你们幸福。”
大抵当真是一鼓作气,魏摇芙弃理智于不顾,得寸进尺道:“那可以直接结婚吗?”
忍俊不禁的情绪在众人身上蔓延开,池怜阙是其中之一。
他眼中多情意更甚,但只注给了魏摇芙一人。
仿佛有宠溺的踪迹,不论是他的眼睛,还是他的语气。
“我爱你。”
“所以,你想要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