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全国各地陆续有former学生站出来,晒出自己当年被罚抄的“悔过书”、被打肿的手掌照片、甚至是藏在日记本里的抗争诗篇。
一位网友写道:“我初中时也被逼跪过,当时觉得全世界都在笑我。现在看到这些视频,我才明白,我不是软弱,我只是没遇到一个肯听我说话的人。”
风波愈演愈烈之际,一封匿名信悄然出现在“心源号”官网信箱。
标题只有两个字:**救我。**
内容很短:
>“我是初二(2)班的李婷。
>昨晚我举报的事被发现了。
>他们把我的录音笔摔碎了,还说如果我不道歉,就要让我‘消失’。
>我不敢回家,躲在学校厕所隔间里。
>你们能不能……来接我?”
我的心跳骤停。
这不是普通的求助,这是求生。
我立即启动应急预案,派遣距离最近的移动心理干预小组连夜驱车赶往武威。同时联系当地一位合作律师,尝试申请临时人身保护令。但现实残酷??那个地区尚无任何公益机构敢于接手此类案件,警方也以“证据不足”为由拒绝介入。
“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说。
“心源号”临时改道,全速驶向甘肃。
途中,我翻阅李婷此前提交的几份隐喻对话记录。
她在“森林童话”环节中,画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蜷缩在树洞深处,四周布满陷阱。旁边写着:“它很想逃,但它怕外面也有猎人。”
另一次,她选择角色扮演:“假如你是被困在井底的星星,你会希望谁来救你?”
她的回答是:“不要英雄。我只想有人蹲在井口,陪我说说话,直到我不再害怕黑暗。”
那一刻,我忽然懂了阿米娜信中那句“灯火可亲”的真正含义。
我们不必做照亮世界的太阳,只需做那一盏摇曳却不肯熄灭的灯。
第三天凌晨四点,“心源号”抵达武威郊区。
由于校方封锁严密,团队决定采用“流动图书馆”名义进入校园开展公益活动。我和林小满扮成志愿者,携带一批新书和便携录音设备入校。
我们在操场角落搭起帐篷,挂上彩旗,播放轻音乐。起初无人靠近,直到林小满拿出一台老式磁带机,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一段温柔女声朗读《小王子》的片段。
渐渐地,有几个低年级学生围了过来。
就在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教学楼后绕出,低着头快步走来。
是李婷。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左脸颊有一道未消的淤青。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张折叠的纸塞进林小满手中,转身就想离开。
林小满一把轻轻拉住她:“等等。”
她从包里取出一只手工折的千纸鹤,放在女孩掌心:“这是我姐姐折的。她说,每一只飞起来的纸鹤,都会替说不出话的孩子喊一声‘我在’。”
女孩怔住了,指尖微微颤抖。
她低头看着那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和阿米娜信末那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