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外有动静，裹着蚕丝被的黎乐睡眼惺忪地坐着，用手挠挠鸡窝头，一撮倔强的呆毛被抚平了又站了起来。
浑浑噩噩的脑子完全想不起来昨晚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他揍霍聿了吗？
应该，不能吧……
黎乐甩了甩头，感觉自己现在的脑仁就和干瘪的核桃一样，甩两下咚咚响，丧尸来了打开他的脑壳都会嫌弃脑子太小。
霍聿是从阿美莉卡偷的时间吗，半夜才睡的觉，七点左右就起的床。
这么自律的男人，活该他成功。
要是睡眠质量再好点就更好了。
黎乐瘪瘪嘴，上了科技的梦一点也不好吃。
梦境里咸湿的环境让他醒来了都觉得浑身刺挠，头发丝里像是藏了海边细碎的砂砾。
霍聿昨晚的梦是在海边，暴雨下的大海怒吼咆哮，把梦里面的黎乐浇透浇凉。
醒来后只有一个念头，太难吃了。
可霍聿磕了两粒褪黑素才勉强睡着，不加辅助他说不定彻夜不眠，那连这么点难吃的梦都没有了。
“魔生真是太难了！”
黎乐用力地用手搓了搓脸，好歹清醒点后下床走出房间。
“我大概半小时后到医院……”
“幻听幻视的症状没有加重，会是精神分……”
霍聿结束了通话，黎乐猜测是和医生在沟通。
黎乐窝在沙发的角落看着在餐厅的霍聿，霍聿穿着简单清爽的浅咖色圆领针织T，黑色休闲裤没有一丝褶皱。
柔和的阳光穿过窗户照亮了他大半张脸，柔和了他脸上锋锐的线条，淡化了单薄唇线上的冷漠。
脑子还不是很清醒的黎乐打了个哈欠，他隔空点了点霍聿。
“你要去医院看什么啊？顺便看看失眠，总这么吃药睡觉不是长久之计。”
他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错过了霍聿看过来的那一抹复杂的视线。
霍聿是个追求简洁干脆的人，他的家一如他的人一样干净，南北的窗户都打开着，舒适的自然风款款地从室内走过，轻抚过客厅茶几上的六初百合。
一朵朵小花在风里面点头，睡眠不足的黎乐跟着脑袋一点一点，他忽然被杯子轻碰餐桌的声音惊醒，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抬头张望，就看到了霍聿餐盘上金黄的滑蛋，以及滑蛋旁边撕开了一个口子的牛肉大包子。
“我也想吃。”黎乐咕哝。
梦魇不需要人类的食物，可是父母还教育孩子说少吃垃圾食品呢，孩子少吃了吗？
垃圾食品虽然不健康，但吃了快乐啊。
黎乐想吃。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一溜烟就跑到了霍聿的身边，看到餐盘里除了滑蛋还有奇亚籽发的小苗苗拌三色藜麦，一些鸡胸肉点缀其间，撒上的黑胡椒颗粒看着就很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