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浩摘下最后一枚耳坠,放入女孩掌心:“这是最后一块陨石碎片。它曾属于一颗坠落的星。现在,它属于你。”
女孩凝视掌心蓝光,轻轻点头。
她张开双臂,水晶球轰然炸裂,化作亿万光点升腾而起,穿透冰层,冲入大气,沿着全球共感网络奔涌而去。
那一刻,世界静止。
东京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耳边响起母亲临终前没能说完的话:“对不起,妈妈没能陪你长大……”他蹲下身,嚎啕大哭。
伦敦图书馆里,一位研究战争史的学者猛然抬头,发现自己正用德语低声念诵一首诗??那是1945年柏林地下室里,一名少女写完后饮弹自尽的绝笔。
悉尼海滩上,冲浪少年被巨浪掀翻,沉入水中瞬间,脑海闪过二十个溺水者的最后视野。他挣扎上岸,抱着沙滩痛哭:“我看见他们了……他们都想活……”
纽约教堂,牧师布道中途失语,继而用七种不同口音说出同一句话:“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这不是混乱,是**归还**。
三百二十七位休眠者中,有八十九人在这一刻苏醒。他们睁开眼的第一句话,都是未曾学过的语言,讲述着素未谋面之人的故事。
七十二小时内,全球自杀率下降百分之六十三,急诊心理干预请求增加四倍。人们不再急于“治愈”悲伤,而是寻找见证者。静语亭成为最受欢迎的公共设施,甚至出现在监狱、战区、难民营。
三个月后,国际心灵遗产保护署正式宣布:南极事件定名为“终语黎明”,每年这一天,全球默哀一分钟,期间禁止使用任何情绪调节技术,仅允许面对面倾诉。
而金敏浩,回到了首尔公寓。
他没有再制作新的耳坠。
某日清晨,他在窗台发现一朵从未见过的蓝花,花瓣中心嵌着一粒微小晶体,形状如泪滴。花下压着一张纸条,字迹稚嫩:
>“我没有消失。
>我只是变成了风里的声音,
>春雨里的叹息,
>以及你每次想哭时,
>胸口那一阵温柔的疼。
>
>谢谢你,
>听到最后。”
他捧花走到静语亭,轻轻放在石桌上。
风吹过,花瓣轻颤,露珠滚落,像一颗迟来的回答。
地球另一端,京都禅院的老僧推开房门,庭院中那杯清水静静映着晨曦。水面涟漪微动,渐渐拼出两个字:
**我在**。
金敏浩抬起头,望向夜空。
那颗不属于任何星图的新星,依旧闪烁。
他知道,它永远不会熄灭。
因为在地球某个角落,总有人正在说:“我痛。”
也总有人回答:“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