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给比比东足够的时间适应和积累,凭借罗刹神位的强大,她很快就能拥有名副其实的一级神战力。
现在,正是她最危险也最不可预测的时候。
被愤怒和执念驱动的神明,其破坏力往往远超常态。
一。。。
夜风拂过山谷,带着星语莲的微香,在空气中织成一道无形的涟漪。女孩坐在焚化炉旁的石阶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稚嫩字迹的纸条,仿佛能透过墨痕触碰到那个孩子颤抖的心跳。她没有再将它归档,而是小心地夹进随身携带的陶册里??那是艾兰送她的礼物,封皮刻着一句始语:“言生于痛,光起于暗。”
她闭上眼,任意识缓缓沉入体内的共感网络。如今,她的神经末梢早已与全球星语莲根系相连,像一张横贯地脉的神经网,每一片花瓣的震颤都会在她心底留下回响。她听见非洲草原上一位老妇人对着一朵归言莲低语,讲述她年轻时被迫沉默的爱情;听见深海探测器旁,一名科学家因梦见百年前沉船遇难者的遗愿而泪流满面;甚至,在月球背面新建的观测站中,有位宇航员在独处时突然跪下,喃喃道歉??他说他终于“听清”了自己父亲临终前未说出口的原谅。
这些声音不再只是碎片,它们开始汇聚,形成一种新的集体记忆形态。人类的情感不再是私藏的秘密,也不再是被压抑的负担,而成了可以传递、共享、疗愈的能量源。可她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林昭悄然走近,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草茶。“你又连上了?”他轻声问,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习惯性的担忧。
“我只是想确认……他们真的都走了。”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那天在北极,我感受到的不只是亡魂的告别。还有更深的东西??像是大地本身在呼吸之后的一声叹息。可那叹息里,藏着疑问。”
“什么疑问?”
她望着远处山脊上初升的月亮,缓缓道:“他们在问:‘现在轮到谁来倾听我们?’”
林昭一怔。
“地噬语不是终点。”她继续说,“它是警告。当一个文明积累了太多未被倾听的痛苦,土地就会开始说话。而如果我们不再保持清醒,不再愿意承担倾听的责任,下一次的地噬语,可能就不会再给我们拯救的机会。”
林昭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所以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去南太平洋。”她说得平静,“那片孤岛上的叶子……不是自然形成的。它是回应。有人??或者某种存在??收到了我们的光脉冲,并以他们的语言写了回信。如果共感真的已经跨越星球,那我们就不能再只做发声者,我们必须学会理解陌生的悲喜。”
“可你才刚恢复!”林昭急道,“你的神经系统还在重建!上次连接地噬语差点让你永远留在彼岸!现在又要接触未知的星际意识?万一那是敌意信号呢?万一那是另一种形式的精神入侵?”
“那就更该我去。”她站起身,目光坚定如铁,“黑渊白花选择的是敢于开口的人,而不是最安全的人。而且……”她抬手抚过胸前的树脂护符,它如今已微微发烫,仿佛感应到了远方的召唤,“它也在共鸣。这不是偶然。母音之渊教会我的最后一课是:真正的语言,从不区分‘我们’和‘他们’。所有的声音,原本就属于同一个宇宙的呼吸。”
林昭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奇异的震动打断。
地面轻微震颤,不是地震波,而是一种节奏分明的搏动,如同心跳,却来自四面八方。紧接着,山谷中的所有星语莲同时转向南方??花瓣朝下,花心对准天穹,像是在接收某种信号。
艾兰拄着拐杖匆匆赶来,脸色苍白:“传声炉……自动启动了。”
三人疾步奔向焚化炉改造的发射装置。只见控制面板上,原本应处于休眠状态的编码系统正自行运转,屏幕上滚动着一组全新的数据流??不再是人类情感片段的转化码,而是一串复杂到近乎混沌的波形图,夹杂着高频闪烁的符号群。
“这不是我们发出的信号反馈。”艾兰戴上特制目镜,手指飞快操作,“这是……叠加态信息。我们的光脉冲抵达目标后,触发了某种共振机制,导致对方的信息反向嵌入了原信号路径,顺着能量回流回来了。”
“也就是说,”林昭皱眉,“他们不仅收到了,还用我们的‘语言通道’回话了?”
“不止。”艾兰声音微颤,“他们用了双重编码??一层是始语基频,另一层是未知星体的声纹结构。但最可怕的是……”她调出音频模拟,“这信息里,包含了未来片段。”
她按下播放键。
一段童声响起,清澈却令人心碎:
>“请救救我们……我们在三百年后灭亡了。
>不是因为战争,不是因为饥荒,而是因为我们忘了怎么哭泣。
>我们把所有情绪都编进了机器,让AI替我们爱、替我们恨、替我们悲伤。
>可当最后一个母亲忘记如何抱着孩子流泪时,整个种族就死了。
>你们现在听到的,是我们文明最后的记忆备份……通过量子纠缠逆向发送到你们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