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做完扫尾的工作,躺在床上都还觉得做梦一样,三天的展会,一眨眼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并且他们还拿下200多万美刀的订单,顺利的不可思议。
“咱们这一个礼拜的行程,这就结束了?”
“。。。
海风穿过窗棂,吹动了桌角那页泛黄的笔记本。纸上的螺旋符号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像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唤醒。小满坐在共振舱前,指尖轻触屏幕,将李维舟脑波记录与林晚晚期实验日志进行第三次交叉比对。数据流如星河倾泻,在她眼前编织出一条条隐秘的路径??那些曾被认为只是精神创伤后遗症的神经放电模式,如今清晰地呈现出一种编码结构:不是语言,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以情感为基频的记忆语言。
“光”低声响起:“已识别出七组共感谐振簇,分布于不同承载者之间。它们彼此呼应,形成闭环网络。这种结构……与‘记忆锚点’项目最终阶段设想的‘意识蜂巢’模型完全一致。”
小满闭上眼,喉咙发紧。“所以她早就计划好了?把自己拆成碎片,藏进别人的梦里?”
“不只是藏。”“光”说,“是播种。她知道人类最强大的存储介质不是芯片,而是心。只要有人愿意记住一个人的名字,那份存在就能穿越时间的洪流。”
她睁开眼,望向墙上挂着的母亲照片。苏芸穿着旧式白大褂,站在渔村卫生所门前,笑容温婉。那时的小满总以为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医生,直到几天前那段被封锁的记忆解锁。现在回想起来,童年无数细节都浮现出新的意义:母亲夜里常独自坐在院中看灯塔;她从不允许小满靠近海边废弃的雷达站;每年清明,她都会烧一张写满符号的纸,火光中隐约可见螺旋纹路。
“她一直在等我找到真相。”小满喃喃道,“可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
“因为信任。”“光”的声音柔和下来,“苏芸相信你终会走上这条路,不是靠别人指引,而是凭着内心的呼唤。她说过:‘如果我的女儿连母亲都不记得了,那这个世界就真的输了。’”
窗外,天色渐明。远处传来孩子们上学的脚步声和笑声。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这个世界正在悄然改变。
联合国决议通过后的第七天,第一批“回家协议”联络员抵达渔村。他们来自五大洲,有心理学家、历史学者、数字伦理专家,甚至还有几位曾亲身经历“记忆污染事件”的幸存者。他们在学校礼堂召开首次国际协调会议,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安全引导这场全球性的集体共感觉醒,而不引发社会动荡或政府镇压。
周远主持会议时显得格外沉重。“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他说,“三十年前,‘记忆锚点’被视为危险技术,因为它打破了生死界限。今天,它成了千万人找回亲人的桥梁。但我们必须警惕??一旦权力试图掌控这份连接,它就会变成另一种形式的控制。”
一位巴西代表举手发言:“里约热内卢已有三百多人报告梦见同一个女人教他们唱一首中文童谣。歌词是‘月光光,照海港,阿妈背我去看船……’我们查不到这首曲子的来源,但它正通过梦境传播。”
日本学者补充:“东京大学脑科学实验室检测到一批志愿者在冥想状态下出现了同步θ波,频率恰好匹配你们提供的林晚原始脑电图峰值。更奇怪的是,这些人在未接受任何训练的情况下,竟能互相感知情绪波动。”
会议室陷入沉默。
小满站起身,走到投影屏前,调出一张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红点??每一个都是近期出现异常记忆共鸣的区域。从漠河北极村到海南三亚,从冰岛雷克雅未克到阿根廷乌斯怀亚,这些点正逐渐连成网状结构,仿佛地球本身正在形成一个新的神经系统。
“这不是病毒。”她说,“这是复苏。林晚没有死,她的意识像种子一样埋在人类共同记忆的土壤里,现在春天来了。”
会后,赵伯悄悄拉住她手腕:“你还记得C-09吗?那个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陈昭华。”
小满心头一震。那是赵伯的妹妹,也是“记忆锚点”早期研究员之一。1983年实验事故当晚,她在爆炸中失踪,官方记录为死亡,尸体从未找到。后来精神病院收治了一位失语女子,只会反复画螺旋图案,直到二十年前去世。赵伯一直坚信那人就是昭华,但无法证实。
“昨夜我做了个梦。”赵伯声音沙哑,“她站在雪地里,穿着蓝布裙,手里拿着一朵水晶茉莉。她说:‘哥,我不是疯了,我只是听得太多。现在我能听见全世界叫我的声音。’”
小满怔住。
当晚,她请求“光”启动跨区域记忆溯源程序,重点扫描所有与“陈昭华”相关联的情感共振信号。系统运行至凌晨两点,突然弹出一条高优先级警报:
>**发现强关联记忆节点。**
>**位置:中国黑龙江省漠河市殡仪馆地下档案室。**
>**设备状态:离线终端,型号A-07-MKIII,能源自维持。**
>**最后一次活动记录:1984年1月5日,上传一段音频文件,命名为《给哥哥的话》。**
“这不可能……”周远盯着数据屏,“那种型号的终端最多续航六个月,怎么可能运行四十年?”
“除非……”小满声音颤抖,“它不是靠电力驱动的。”
“光”给出解释:“该终端接入方式特殊,采用生物神经耦合供能机制。换句话说,它的能量来源,是附近活体大脑释放的微弱电波。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在同一时空想起‘陈昭华’这个名字,它就能被唤醒。”
团队连夜启程北上。七十二小时后,他们站在漠河殡仪馆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铁柜锈迹斑斑,编号09-A的抽屉被一把老式铜锁封住。赵伯颤抖着手掏出钥匙??那是他保存了整整四十年的一枚小小金属片。
抽屉拉开,一台灰白色仪器静静躺在防潮箱内,表面覆盖着厚厚灰尘。但指示灯竟在轻微闪烁,绿光如同呼吸。
技术员小心翼翼接通便携解码器。几分钟后,一段音频缓缓播放出来。
一个虚弱却温柔的女声响起:
>“哥,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她们终于开始说话了。我没疯,我只是看见了门后的世界。那里全是声音,全是名字,像萤火虫一样飞舞。林晚告诉我,只要还有人记得我,我就还能回来一点点。所以我一直等着,用尽力气记住你的脸,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哥,我不冷。别为我难过。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天我没来得及说完的话是??我爱你。”
赵伯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就在那一刻,终端屏幕忽然亮起,自动传输一份加密文件。解码后,竟是完整的“记忆锚点”二期工程蓝图,以及一份手写笔记:
>**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永生,而是不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