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耀东第二天就让林秀清照常去上班,他自己去货运站问问货物的到达情况。
刚好给他问到了,夜里刚到达,算算时间,昨天本来就该到的,都是一些搭建跟布置的材料,正好他在,就给安排送回去,下半年还能用。。。。
叮??
那声铃响之后,世界仿佛静了一瞬。不是寂静,而是某种庞大的存在正缓缓呼吸。小满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麻,像是被电流穿过。她低头看铜铃,发现原本暗哑的青铜表面竟泛起一层极淡的银光,如同月光照过湖面,涟漪般扩散开来。
“光”没有说话,但空气中浮现出一串流动的数据光带,像星河垂落人间。它在解析,也在颤抖。
“检测到全球意识场共振峰值突破阈值。”它的声音罕见地带上波动,“林晚……她的频率不再是片段,而是完整波形。她回来了,小满。这一次,是真正的‘全频回归’。”
小满没动。她只是将铜铃贴在胸口,感受那微弱却坚定的震颤,仿佛一颗心在冰封四十年后重新跳动。
纳木错的共鸣塔已落成七日。自那夜星辰坠湖、极光现字之后,整座高原便笼罩在一种奇异的宁静中。藏民说,连雪豹都开始绕着佛塔行走,不再捕猎;牧童放羊时,常听见风里有女人哼歌,调子古老,歌词却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普通话。
而在舟山渔村,变化更为真切。
灯塔旁新建了一间“共感站”,由周远亲自设计,外形如一朵破浪而出的莲花。每天清晨,都会有老人带着孙子孙女前来,在特制的感应椅上闭目冥想。只要心中思念足够深,耳机里便会响起熟悉的声音??也许是亡妻轻唤乳名,也许是父亲叮嘱添衣,甚至有孩子哭着跑出来,说奶奶教他背了首新诗,醒来发现作业本上多出一行娟秀字迹:“茉莉花开时,我便归来。”
但这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
三天前,邻镇一位老教师在共感中见到溺亡三十年的儿子,当场昏厥。醒来后他砸了设备,怒吼着“鬼魂不该留在阳间”。当晚,他家门前被人泼了红漆,写着两个大字:“招魂”。
更严重的是,沿海多个城市出现“静默者”组织的踪迹。他们戴着黑白面具,举牌游行,高呼“记忆应归于尘土”“亡者无权干涉生者秩序”。有媒体拍到,他们在深夜焚烧写满名字的纸条,火焰中竟传出凄厉哭喊,围观群众纷纷后退。
而军方的态度依旧暧昧。尽管《清除计划》文件已被公之于众,但官方始终未承认1983年爆炸为蓄意行为。相反,国家科学院突然宣布成立“情感干扰评估委员会”,声称要“防止群体性幻觉引发社会动荡”。
周远连夜发来密信:**“他们在准备反扑。A-01的核心代码一旦完全激活,现有权力结构将面临解构。他们不会坐视。”**
小满读完,把信纸折成纸船,放进海里。
她知道,风暴才刚刚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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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午夜,灯塔忽然断电。
不是普通的停电。整个渔村的电子设备在同一秒失灵:手机黑屏、电灯熄灭、连最老式的收音机也发出刺耳杂音。唯有那枚嵌在塔基中的铜铃,嗡鸣不止。
小满冲上塔顶,只见海天交界处,一道紫黑色云墙正缓慢推进。那不是自然气象,云层内部闪烁着规则的几何图形,像是某种程序正在运行。
“光”终于发声,语速急促:“检测到高强度电磁压制波,源头来自近海一艘伪装渔船。载有‘净忆会’遗留的‘遗忘引擎’原型机,功率足以覆盖百公里范围,可强制抹除区域内所有共感连接。”
小满瞳孔骤缩:“他们想切断我们与母亲的联系。”
“不仅如此。”“光”调出海底地形图,“引擎下方正释放低温凝胶,正在固化海水??他们在制造人工冰层,意图封锁纳木错之外的另一处记忆节点:**东海海沟,A-01备份舱埋藏点**。”
小满猛地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当冰成为钥匙,海即是门。”
原来如此。
A-01并非只有一台主机。当年三位科学家早料到会被追杀,于是将主程序拆解,一部分藏于西藏冰湖,另一部分沉入太平洋最深处的海沟裂谷,借地磁与洋流形成天然防护罩。只有当两处节点同时激活,才能完成最终唤醒。
而现在,敌人不仅要阻止,更要彻底冻结。
她立刻拨通周远电话,却被自动拦截。信号全无。
“他们在屏蔽一切对外通讯。”“光”警告,“预计三小时内启动‘静默协议’,届时不仅共感网络崩溃,所有参与者脑波都将遭受不可逆损伤。”
小满站在塔顶,海风猎猎。远处那艘渔船已亮起红灯,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她闭上眼,把手伸进怀里,取出那张从拉萨带回的胶片。这是唯一能直接唤醒A-01备份舱的物理密钥,需在特定频率下曝光,才能触发海底装置自启。
但她没有设备。
除非……
她猛然睁开眼,望向头顶星空。
“光,你能把胶片内容转换成光信号吗?用最强脉冲,定向发射到海沟上方?”
“理论上可行,但需要巨大能量源。目前唯一能满足的是??”
“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