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捡破烂的兔子?”
“嗯。它不知从哪叼来一本烧焦一角的日记本,塞在我门口。我翻开一看,全是潦草的字迹,记录着某个少年三年来的绝望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有人看到这本子,请替我去看看海。我没见过。’”
陈默怔住:“你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个高中生,半年前跳楼身亡。家人清理阁楼时烧掉了大部分遗物,这本被风吹到了楼下柴堆里,侥幸留存。我已经联系了他的妹妹,她哭着说哥哥从没提过想去海边。”
“所以我们去吧。”陈默忽然说,“带上这本日记,替他看一次海。”
林小满点头:“好。”
三天后,他们来到东海边。潮声阵阵,夕阳熔金。林小满捧着那本残破的日记,站在沙滩上,轻声念出最后一行字:
“如果有人看到这本子,请替我去看看海。我没见过。”
话音落下,一阵风掠过,掀开纸页,仿佛有人轻轻翻动。远处,一群海鸟振翅飞向天际。
她按下录音键,将这一刻封存,命名为《替你看海》,放入“心语展”特别企划栏目。她在简介中写道:
【有些愿望来不及实现,但我们可以让它以另一种方式抵达。
死亡带走了一个生命,
却带不走他对世界的向往。
而我们所能做的,
就是让这份向往,
继续在这个世界呼吸。】
回程的路上,林小满收到苏晓的消息:
【我今天跟我爸谈了一次。我说我不是要他变得开朗,只是希望他允许我提起妈妈。他哭了,第一次。他说:“我也想她。”
我们坐在客厅,一起看了一晚她以前拍的视频。他抱着毯子,像个迷路的孩子。
原来,最难的不是失去,
是学会带着失去活下去。】
林小满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轻声念了一遍这句话,然后保存进了《恋爱疗愈手册》的新章节。
夜再度降临。她坐在书桌前,台灯依旧亮着,像一座小小的灯塔。笔尖滑动,墨迹延展:
【我们总以为英雄才会改变世界,
可也许,真正的勇气,
只是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夜里,
选择按下录音键,说:“我疼。”
然后,另一个人回答:“我在。”
就这样,
一盏灯点亮另一盏灯,
一道声音唤醒另一道声音。
我们不做惊天动地的事,
只愿成为彼此黑暗中的微光。
因为爱的本质,
从来不是完美无缺,
而是明知破碎,仍愿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