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回他们周末假期出门溜达,将车随意停在商场附近的停车线内,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车镜子上的两个玩偶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点胶印。
肯定是哪个手贱的给顺走了。
景觅气得不行,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电驴没有行车记录仪,两个玩偶也没办法调取监控,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气得景觅抬手在身边的树干上挠了挠。
——这是小猫米米留下的小习惯,景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用指甲轻挠东西。
汪期游倒是情绪稳定,用车钥匙打开车凳下的储物空间,从下面叠得整齐的雨衣下面拿出了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对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新的猫狗玩偶。
景觅:“……?”
在景觅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汪期游将这两个玩偶重新粘贴在了车后视镜上。
景觅从他手里拿走盒子,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好几对备用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汪期游粘贴好两个玩偶,看向景觅,从他手里接过盒子,封好,又放回了车子里面。
景觅嘴唇翕动,问:“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汪期游回答:“最开始就买了很多,这种东西是消耗品。”
想来是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特别有先见之明。
在景觅心里,汪期游是稳重又靠谱的哥哥形象,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好像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有能力扭转局势。
景觅心中那点因为玩偶丢失的负面情绪也被他一扫而空。
将车凳放下,汪期游递给景觅一个头盔,又给自己也戴上一个头盔,一起回了家。
可能是因为摩托的执念,可能是因为A城这样的大城市交通拥挤、秩序不好,景觅不怎么喜欢骑电驴,总是汪期游带他。
汪期游特别遵守交规,哪怕是空无一人的夜里也不会赶那几秒红灯,车也骑得很稳,遇见行人积极避让。
景觅坐在车后座,戴上耳机,听起了歌。
哦对,汪期游骑车不戴耳机,怕堵着耳朵分散注意,不然景觅肯定分他一个。
但汪期游还是经常会问:“在听什么?”
景觅会回答他歌的名字,然后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贴近他的耳边哼唱几句。
会有风撞击温热的气流,挠得耳根子微微发痒。
那时候的他们都觉习以为常,殊不知早有情愫蔓延滋长。
……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呢。
是高考前的一个月。
那天,蒋爷爷转到了A城的医院继续治疗,是癌症,已经控制好几年了,但人年纪大了,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其实他早就看开了,就快要到百岁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但他还有一口气撑着,他的小曾孙儿眼看着就要高考了,他得看他高考,不能影响他的发挥。
如果可以,他还想看他上大学。
其实也就在高考后两三个月的事儿,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撑多久,但不管怎样,他都想努一把。
原本蒋爷爷转来A城医院的事是不打算让景觅知道的,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这样的节骨眼上,什么也不能影响到他。
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是忽然出现的猫神发布的一个愿望告诉他的:“米米,有一只黑猫的新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