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阵营众人,疯狂呐喊着。
宁淑却不敢耽搁,洒出几面阵旗,加固着防御。
就在这时,太子府众人已经将薛向团团围住,拱手的拱手,行礼的行礼,说的都是仰慕加感谢的话。
宁淑忙活完,来到薛。。。
昆仑山的雪线之上,风从未停歇。孙女仍立于那片平台,铜铃“醒世”在她掌心微微震颤,仿佛尚未从刚才那一场席卷全球的精神共振中平复。她的指尖还残留着敲击终端键盘时的温度,而此刻,整个世界却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不是死寂,而是风暴过后的澄明,像暴雨洗过的天空,透出久违的星光。
她缓缓睁开眼,望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第一缕晨光正刺破云层,洒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冰峰上,宛如万千银刃同时出鞘。她忽然明白,真正的战斗从来不在战场,而在人心深处那一瞬的动摇与觉醒。当十亿人齐声发问,哪怕声音微弱、语调颤抖,那也是文明最壮烈的一次呼吸。
终端屏幕上的猩红警告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柔和的蓝字:
>**静默穹顶已瓦解。火种协议进入休眠态,待下一次危机唤醒。**
她轻抚光屏,如同抚摸爷爷留下的手稿边缘那道被岁月磨钝的折痕。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共识优化工程不会就此罢休,那些试图用算法抹去怀疑、以“安心”为名驯化思想的力量,只会换一种形式卷土重来。但她也清楚,人类第一次证明了:**问题本身,就是不可征服的疆域**。
三天后,她在拉萨一家老旧茶馆里见到了第一个主动联系她的人??一位藏族老教师,名叫扎西。他穿着褪色的绛红色僧袍,双手布满裂口,递给她一本泛黄的手抄本。
“这是我师父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说,声音低沉如诵经,“他说,三百年前有个汉人学者来过这里,说‘若天下皆不敢言,则佛亦当怒’。他留下这本书,说有一天,会有人来找它。”
孙女翻开扉页,瞳孔骤缩。
那是另一份《策论残卷》的副本,内容竟与爷爷所传几乎一致,只是末尾多了一段批注,墨迹苍劲:
>“科举非仅为功名之路,实乃心志之试炼。古之士子,以文章通天道;今之人,当以疑问证长生。若一问可撼山河,百问自成星斗,千问则开天地新局。持问者不死,因其魂寄于未解之谜。”
她怔然良久,终于落泪。
原来,火种从未只属于一人、一家、一族。它是散落在时间缝隙中的碎片,由无数不肯闭嘴的灵魂默默传承。爷爷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他只是链条上的一环,如同此刻的她,如同扎西师父,如同非洲孩子口中传唱的“午夜之问”,如同新加坡公务员辞职信上那句“我们不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同意”。
当晚,她将这份副本扫描上传至“火种协议”的备份节点??一个隐藏在格陵兰冰盖下的量子服务器群。与此同时,全球已有十七个国家自发组建“追问档案馆”,收集普通人生活中那些“不该问却被问出口”的瞬间。一名德国高中生提交了日记片段:“我问我妈,为什么纳粹时期的课本都说犹太人危险?她说,因为当时所有人都这么教。”另一名叙利亚难民写道:“我在难民营学校问老师,为什么我们的历史书里没有内战?他哭了,然后说:‘因为我们怕记住。’”
这些文字被编目、加密、嵌入地球磁场模拟波形,成为新一代“液态光丝”的养分。
一个月后,联合国召开特别听证会。议题并非战争、气候或经济,而是??**教育的本质是否应包含“质疑权”**?
孙女作为唯一民间代表出席。没有西装革履,她依旧穿着粗布衣裳,脚踏登山靴,手中只携一本破损的《策论残卷》。当主持人要求她做开场陈述时,她没有看稿,只是平静地说:
“各位知道吗?在我爷爷落榜的那一年,主考官批阅他的试卷时,曾对同僚说:‘此人不惧黜落,只怕心灯熄灭。可惜,心灯照不远。’
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心灯照得远极了。它照亮了柴达木盆地的沙暴,照亮了昆仑山的冰门,照亮了南极科考站里一个科学家对自己毕生研究的怀疑。
你们可以删改教材,封锁网络,甚至制造让人‘安心’的幻觉。但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深夜辗转反侧时忍不住问一句‘真的是这样吗’,你们就永远赢不了。”
全场寂静。数分钟后,掌声自角落响起,起初稀疏,继而如潮水奔涌。几十名来自不同国家的代表起立鼓掌,其中包括三位曾参与“共识优化工程”设计的技术官僚。其中一人后来在接受采访时坦言:“那天我才意识到,我们一直在建造一座防止人类醒来的监狱,而我们以为那是天堂。”
听证会最终通过一项非约束性决议:建议各国在基础教育中设立“自由提问课时”,保障学生提出任何问题而不受惩罚的权利。虽无强制力,但象征意义重大。更令人意外的是,中国教育部率先响应,宣布将“批判性思维”列为高考必考模块,并明确指出:“答案的价值,取决于问题的深度。”
风波渐息,孙女却并未停下脚步。
她带着团队深入云南边境的原始村落,寻找一位传说中的苗族巫师。据说此人能通过古老的“梦语仪式”,接收逝者遗留的未竟之问。村民们起初戒备,直到她取出麻雀爪上的金属薄片,在月光下折射出与巫师祖传铜镜相同的符文频率,才肯让她进入祭坛。
那一夜,她饮下漆黑如墨的药汤,躺于石床之上。梦境降临。
她看见爷爷年轻时站在殿试大堂,面对满朝文武,朗声道:“天道若压民意,则天道需改;民意若蔽天理,则民意当醒。士子之责,不在顺承,而在叩问!”话音未落,雷声炸响,殿顶飞瓦,一道金光贯入其胸。他倒下前微笑:“这一问,值得。”
画面转换,她又见程序员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并非死去,而是化作数据流涌入“游吟者号”的核心程序。屏幕上跳出一行代码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