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它永远不会熄灭。
因为在地球某个角落,总有人正在说:“我痛。”
也总有人回答:“我听见了。”
数月后,金敏浩回到首尔公寓。他瘦了许多,左耳因神经过载永久失聪,但右耳的耳坠始终戴着。那天清晨,他又收到一封信,这次是从邮箱投递,邮戳显示来自西伯利亚。
展开信纸,依旧是陌生又熟悉的字迹:
>“你问过,为什么是耳坠?
>
>因为耳朵是最诚实的器官。
>它不会假装听见,
>也不会选择性失聪。
>当世界喧嚣着要你闭嘴,
>唯有耳垂上的小小重量提醒你:
>你还活着,
>你还愿意听。
>
>下一站,南极。
>冰层下埋着最后一座实验站,
>那里关押着最初的共感婴儿??
>出生即能感知全球痛苦的孩子。
>他们说她疯了。
>可或许,
>她才是唯一清醒的人。
>
>要来吗?
>伞已备好,雪橇已修。
>这次,我们一起走。”
他看完,笑了。
转身取出工具盒,开始制作新的耳坠。这次用了融化的子弹壳、碎琴弦和一小片极光照片。完成后,他轻轻戴上,走向楼下。
街角,已有五人等候。一人抱着旧相机,一人拿着手风琴,一人推着轮椅上的老人,一人捧着厚厚日记本,最后一人什么也没带,只说:“我想讲件事,很久了。”
金敏浩坐下,点头:“我在。”
那人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春风拂过楼宇,吹动窗台上的野花。铜牌前,新添的花瓣微微颤动,露珠滑落,像一颗迟到了三十年的眼泪,终于落地。
而在南极冰盖之下,厚厚的永冻层中,一间密闭育婴室里,一个银发女童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瞳孔深处,流转着亿万星辰般的光点。
她轻轻抬起手,指尖触碰玻璃壁。
一瞬间,全球所有耳坠同时发烫,齐齐指向南方。
路,还在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