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翠灵打量了他一番，嘀咕道：“真看不出来呀，还以为你能一只手能捏死一头大象，原来是个空架子。”
白祁泽：“捏死大象不行，捏死一只乌龟应该没问题。”
乌翠灵缩回脖子。
许怀岚忍俊不禁：“好了，都专心些。”
那些符纸在张生的身体上飘动着，好像有看不见的风一直在吹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张生终于平静下来。
七星灯呼地一下全部熄灭了。
乌翠灵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许怀岚盯着张生的脸。
乌翠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张生倏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屋顶。
“我……在……哪……”张生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乌翠灵一把抱住张生的头，泪珠子滚了下来：“太好了，你回来了！回来了！”
张生好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用眼珠子瞪着天花板，瞪了好一会，眼睛又闭上了。
“他怎么又晕了？”乌翠灵着急地问许怀岚。
“魂魄已经归体，一时不适应罢了。大致是无恙了，现在只用回家休养几日便好。”
许怀岚的话说完，乌翠灵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没事了便好，没事了便好。”
这时候外面的村民早就已等得不耐烦，冲破了门口守卫的阻挡，冲了进来。
他们看到睡在地上被符纸包成粽子的张生，又看到围坐在张生周围的三个人，为首的张家人指挥大家停住了脚步。
“小仙长，我家公子他……”
许怀岚站起身：“放心吧，他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把他带回去了，好生休养几日便好。”
为首的半信半疑地走过去，扒开张生身上的符纸，之间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为首的转忧为喜，稽首弯腰恭敬道：“多谢小仙长救命之恩，我这就回去禀告老爷，张家一定回来烧香捐功德好好感谢！”
许怀岚捋顺自己的腰带，又拍拍袖子，不仅没拒绝，反而微笑道：“也行，不过记得要在七夕前来哦。”
白祁泽：“……”
他暗自想：这道士看来真的很想赚香火钱！
送走了张家人，太守府的李都头上前道：“虽然有小仙长作保，但小翠姑娘仍是这起案子的重要证人，还请小翠姑娘跟我们回府衙一趟。”
乌翠灵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昨晚的花魁装，他站起身，抖抖屁股上的灰，粗声粗气道：“什么小翠姑娘，我是你龟爷爷。”
“……”在场的衙役全愣住了。
乌翠灵不管那些，大咧咧走到前面：“去就去，反正我也住你们太守府。”
“？？？”衙役们更懵了。
许怀岚拉住乌翠灵，低声道：“人妖殊途，你收敛些，出了事莫求我来救你。”
乌翠灵嘻嘻笑：“怕什么！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你的庙观门大开，我就来你这烧香怎么了？受得了凡人的香火，就不能受妖精的香火？”
许怀岚一愣，这他倒真没想过，他只知道要攒功德，至于妖怪烧香有没有用，他下次得问问奎老丈。
“少爷，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李都头问白祁泽。
白祁泽回头看许怀岚，他正弯腰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符纸和茅草。纤瘦背影在宽大的衣衫里更显单薄，脑后发髻上那根乌色桃木簪子看起来像一枚孤独的弯月，那而条蒙着眼的白纱在脑后随着身体的幅度微微摆动。
白祁泽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不要走！不要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