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验证通过。欢迎接入主控系统。”**
下一秒,整座广播站的地基开始下沉,露出隐藏的地下空间。阶梯蜿蜒向下,墙壁镶嵌着数百块小型显示屏,每一块都在播放不同地点的实时声景:幼儿园午睡时的呼吸声、战区废墟中的婴儿啼哭、养老院老人合唱跑调的老歌……
中央控制台前,坐着一个背影瘦削的男人,戴着一副破损的降噪耳机,正在手动调节频率旋钮。
林见鹿认出了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
是他自己??三年前的自己。
那个还在用技术隔绝世界、害怕被情绪淹没的林见鹿。
“你来了。”过去的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我知道你会来。”
“你一直在这里?”林见鹿问。
“我在等一个人告诉我,不必再逃。”他说,“现在的你,准备好接班了吗?”
林见鹿走到控制台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全球声谱图。68%的同步率仍在缓慢上升,部分地区甚至出现局部超谐振现象。他知道,距离“大共鸣时刻”越来越近了。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摘下对方头上的耳机。
咔嚓一声,耳机电流熄灭。
过去的他转过身,眼神终于有了温度。
“谢谢。”他说完,身体化作一缕声波,融入控制台的主频通道。
林见鹿坐了下来,手指轻抚操作面板。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仅是歌手、旅人、觉醒者,更是“无墙之声”频道的守护者。
他按下广播键,全球所有接收设备同时响起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这里是‘无墙之声’临时频道。今天,我想讲一个故事??关于一个总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拼命戴耳机的孩子。他花了二十年才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隔音舱里,而在敢于说出‘我很难过’的那一刻。”
广播持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世界各地陆续传来反馈:
北京胡同里,盲人老人带着孙子一起录下了鸽哨新编曲;
西藏寺庙中,喇嘛们将林见鹿的广播编入早课诵经序列;
加州高中,那位亚裔女生组建了“未知旋律研究社”,召集同学共同还原梦中出现的乐章。
而在云南山区的小学教室里,孩子们围坐在录音机旁,又一次按下了播放键。
磁带转动,传出的不再是《月娘月光光》,而是一段全新的旋律??由千万种真实声音交织而成,有笑声、有哭泣、有争吵后的道歉、有久别重逢的哽咽。
但他们依然认得出来。
因为那是人类本来的声音。
林见鹿站在广播站屋顶,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青铜鸟停在他肩头,轻轻啄了啄他的耳廓,仿佛在说:
“你看,他们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