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也无法忘记。
那一日在东来城内，那道仅用一抹剑光便险些要了他性命的青衫身影。
他更是无法忘记。
那道身影临走前所留下的那句充满威严的警告。
“父亲，那位绝非什么江湖骗子。”
“他是真正的仙。”
宇文化及闻言，那双阴鸷霸道的眼眸微微一眯。
他正欲开口呵斥。
可就在此时。
那道淡漠威严的谪仙之音，再次从观风殿内缓缓飘出。
“时辰已到。”
“尔等，进来吧。”
那声音并不响亮。
可落入早已吵得不可开交的数百名朝廷重臣耳中，却如同九天仙音，让他们那充满怒火与不屑的心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议论。
本还喧嚣嘈杂的殿前广场，此刻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说不清的惊骇。
他们缓缓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入了那座于他们而言已化作“龙潭虎穴”的观风殿。
可当他们的目光看清那道静立于龙椅前的白衣身影之时，所有人都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骇然与不敢置信。
那究竟是何等存在？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仿佛与这整片天地与无尽虚空彻底融为了一体。
他便是这方天地唯一的中心。
他便是传说中自九天之上降临的谪仙。
那股超然物外、不染凡尘的无上气韵，竟让他们这些在权势与杀伐中浸淫多年的枭雄都不由得自惭形秽。
甚至生出一种想要跪伏于地、顶礼膜拜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