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自那河北之地风尘仆仆赶至此地、准备向那位传说中的“楚仙尊”俯首称臣的夏王窦建德,与那同样是自江淮之地星夜兼程而来的江淮霸主杜伏威,正一脸尴尬地,相对而坐。
他们的脸上,皆是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恨。
“窦兄,此事,你怎么看?”
杜伏威那张本还充满了无尽豪迈与霸气的脸上,此刻早已被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阴云所彻底笼罩。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于他而言一直都是如同“冢中枯骨”一般的魏公李密,竟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竟敢于这等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绝望的绝境之中,公然地违抗仙令?
而且看其模样,竟还是早已有了万全的准备?
窦建德闻言,那张本还充满了无尽仁义与豪迈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苦涩。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疲惫。
“杜兄,事已至此,我等,还有回头路吗?”
他后悔了。
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如此草率地,便选择了臣服。
若是能再多等上几日,待到那道魔两门的消息传来。
或许,今日的结局,便会截然不同。
可这世间,终究是没有后悔药。
他们既已递上了降书,那便已是如同那早已被烙上了印记的牲畜。
再无半分反悔的余地。
否则,等待着他们的,必然是比那早已化作了一片废墟的太原李阀,还要更加凄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