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窗帘半拉，阳光被切成一道一道斜影，斜斜落在课桌与地面。
投影机的白光映在墙面上，教授翻着简报，声音低稳而平淡。
对大多数学生来说，这不过是寻常的一堂课。
但祁苒却完全听不进去。
她手里的笔一会儿停、一会儿动，纸上满是零散的线条和不成句的字。脑海里不受控地闪回早上的场景——
拥挤的车厢、逼近到几乎无处可逃的距离，他压抑着的呼吸、低哑到颤抖的声音，还有自己差点失控的颤栗。
祁苒指尖攥紧了笔，唇瓣也被她咬得发烫。
裙子底下，还留着淡淡的湿热，每次换个姿势，布料便紧紧贴上肌肤，那种粘腻感提醒着她并不是幻觉。
“祁苒。”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唤，她猛地一抖，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斜斜的墨痕。
她抬起头，就见前排的同学黄承勋回过身，一叠新发的讲义正递到她面前。
“欸，帮忙传一下。”语气很随意。
“啊……好。”祁苒忙不迭伸手接过，指尖触到纸张冰凉的边角，心里却像被抓了现行一样，脸瞬间更烫。
黄承勋没有多看她，随手将剩下的份数分下去，很快转回身，继续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可祁苒的心口却乱跳得厉害。
她现在真是满脑子情色妄想，作贼心虚，明明只是被喊了名字，却像把她心里混乱又不可言说的念头全都掀了出来。
她慌慌张张把讲义夹进笔记本里，掌心微微冒汗。视线落在桌面，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耳边仿佛还在回荡他早上压在耳边的低语，她猛地咬住下唇，胸口的起伏却更明显了。
下课铃声响起，走廊里人声嘈杂，学生们三三两两走出来，祁苒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了半拍，正好跟黄承勋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今天老师讲的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小声抱怨，语气里带着点心虚的气闷。
黄承勋笑了笑，肩膀微微一耸：“谁听得进去啊？反正考前再拼就好。”
气氛一下子松了下来，祁苒抿了抿唇，脑子却仍绕着早上的画面。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压低声音开口：“欸，我想问你个问题……”
黄承勋偏过头，语气一如往常的随意：“说啊。”
“就……我有个朋友。”祁苒急忙补上一句，像怕被误会，眼睛却始终盯着前方，不敢看他，“她想知道，男生会不会……对没有好感的女生贴近，也会有反应？”
黄承勋脚步微顿，显然被这问题吓了一下，但很快笑了出来：“会啊。男生反应很容易，跟有没有喜欢不一定有关。”
祁苒心口一沉，脚步都跟着虚了半分。
可他又慢悠悠补了一句：“不过，要是真的没好感，通常会下意识闪开，甚至觉得尴尬。能忍着不躲，还让她靠着……我觉得八成是有感觉。”
黄承勋抬了抬眉，语气还是淡淡的：“男生是很容易有反应啦，但要真没意思，被人贴那么近其实会觉得很冒犯。”
祁苒猛地一怔，指尖紧紧攥住书角。脑子里瞬间闪回早上那个拥挤的瞬间——他没有闪，反而更用力把她压在怀里。
心口被搅得乱七八糟，慌乱、甜意、羞耻一股脑儿涌上来。
说到底，她明明知道自己那时候没有完全乖乖不动……的确是有点在勾引他。不论是往他怀里靠，还是腿心的摩擦，哪一个不是在暗暗挑衅？
可……他也没有推开，甚至摁得更紧。
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心脏乱得不像话。看来她之前猜得没错，他也不是完全对自己没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脚步却还是快得像在逃。
明明只是个模糊的推测，却足以让她一整颗心都翻搅起来，像藏着某种快要泄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