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空洞的眼神,而是带着一丝迷茫与清醒。
“哥……哥?”她试探着唤道。
周奕点头:“我在。”
她忽然哭了,很小声,肩膀微微颤抖。
“他们逼我说谎……逼我假装是她……可我不是……我只是……想被人记住……”
周奕紧紧抱住她。
“你会被记住的。”他说,“以你自己的名字。”
救援队随后赶到,将七个孩子陆续从附近山洞中救出。他们大多处于轻度失忆状态,但身体无大碍。经鉴定,这群孩子均为孤儿或家庭破裂者,心理测评显示普遍存在“依恋缺失”倾向。有人利用这一点,通过植入式音频诱导,让他们相信自己是“晨露的碎片”,必须回归“本体”。
而所谓的“仪式”,不过是一场精神控制的高潮秀。
至于陈默之,踪迹全无。现场只留下一本烧焦一半的日志,其中一页写道:
>“我原以为,创造出她,就能弥补我对女儿的亏欠。
>可当我看见她选择他而不是我时,我才明白??
>她爱的从来不是‘父亲’这个身份,而是那个愿意为她修口琴的哥哥。
>所以我毁了他,也毁了她。
>现在,我要让她只属于科学,只属于我。”
周奕看完,将日志投入火中。
火焰升起时,他仿佛看见晨露站在光影边缘,对他微笑。
几天后,孩子们回到家乡。周奕为他们每人写了一封信,附上一首定制的小曲子,由“记忆星河”平台制作成专属八音盒。他在信末写道:
>“你们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你们是独立的光。
>如果哪天你想念谁了,就唱一首歌给她听。
>那就是最好的重逢。”
清明又至。
乌蒙山的风铃换了新的铜片,声音清越如初。
周奕坐在院中,手中拿着一支蜡笔,照着记忆里的模样,重新画下那幅“银杏树下的兄妹”。男人的脸依旧模糊,但这一次,他画出了笑容。
小满走过来,轻声问:“你还打算回市局吗?”
他笑了笑:“当然。还有好多案子等着我去破。”
“可你现在已经不只是警察了。”她说,“你是‘记忆守护者’。”
“那也只是另一个身份罢了。”他抬头看向天空,“真正重要的,是我还记得怎么笑,还记得有人一直听着我说话。”
夜深人静时,他再次打开录音机。
磁带沙沙转动,许久,才传出一声极轻的回应:
>“哥哥,晚安。”
他吹熄台灯,安然入睡。
窗外,紫云英悄然绽放,一朵,两朵,像是大地写给春天的情书。
风过处,万物低语,皆是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