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那里不用说,作为端水老父亲,每位皇子开府他都给二十万两银子,谁也不亏待。
余下就是看额娘支持了。
云筠虽然家族不顶事,也没有丰厚的嫁妆,但在后宫经营多年,康熙的私库她就得了不少,更别提一些隐形收入。
儿子终于分出去另过,她一高兴,给了八万两。
手里有了钱,保清和大福晋也不吝啬,生活水平更是直线上升,房间里的炭火全是上好的银丝炭,烧得整个房间暖洋洋的。
大福晋正和三福晋说着话,听见侍女进来回话说四福晋到了,立刻笑着起身,“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才我还同你三嫂念着四弟妹怎么还没到呢,正巧你就来了。”
“快过来坐,”大福晋伸手拉她,指尖触及对方微凉的手,又连忙侍女添了个暖手炉塞进她怀里,“这大冷天的,我不爱喝那些普洱碧螺春之类的茶,你也正好尝尝我府里的杏仁露,替我品鉴品鉴。”
四福晋刚入房间便被侍女麻利地解下银鼠披风,抱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兔毛暖手炉,甚至来不及行礼便被热情的大福晋拉到炕沿坐下。
一套丝滑的连招下来,四福晋眼神迷茫,像是不知身在何处。
她怎么就晕晕乎乎坐下了?
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烤红薯味道。
三福晋没把自己当客人,毫不见外地蹲在火炉子旁,用铁钳刨了两只蜜薯出来:“今儿可算有口福了,宫里这不许那不许,连个像样的火炉子都挪不出来,我惦记这个好久了。”
顾不得烫手,三福晋一边斯哈斯哈,一边将蜜薯掰成两半。
递给四福晋的那一半还贴心剥了外皮,用手帕裹着递过去。
至于她自己,独享一整只。
然后被嘴巴被烫得像跳舞似的,来了一场哑剧。
四福晋拿着蜜薯不知所措,瞧着三福晋表情似痛非痛,小心递出一方手帕:“三嫂?”
三福晋冲她摆摆手,开始嚼嚼嚼,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四弟妹别在意,我就是馋了。”
三福晋董鄂氏阿玛是武将,她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打小在马背上长大,跟着阿玛和哥哥弟弟们活得粗糙和随便。
原本家里是想从下属里挑一个武将给她备着,谁想皇上竟然指了她当三阿哥福晋。
不是说对董鄂这个姓氏有偏见吗?
怎么还指给自己儿子啊!
无奈,家里也只能紧急培训三福晋的礼仪,不求她有多端庄贤淑,只求她能在外面装个样子。
于是三福晋便真的成了里外两幅面孔。
大福晋已经见怪不怪,只招呼四福晋吃吃喝喝,“这蜜薯是我和大阿哥出宫时从内务府拿的,说是烤透了能流心,先吃着垫垫肚子,离午膳还有好一会儿。”
四福晋吃过内务府的蜜薯。
不过都是掺在粥里添味的,她还没有吃过整的呢。
小口小口咬着,四福晋紧绷的身子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
左右都是妯娌,属于亲戚,三福晋也不藏着掩着,话语里的羡慕都要溢出来了。
“也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出宫开府,我在宫里待得真是要憋闷死了,想在正院里练练鞭子都被嬷嬷劝了回去,说是什么仔细伤着自己、仔细惊了旁人,说的是什么鬼话,我自幼练习还能伤了自己?正院是我的地盘,哪来的旁人?不过是仗着三阿哥——”
最后一句话不好说出口,三福晋囫囵吞了下去继续道:“总之还是宫外来得好,瞧瞧你们府里,多宽敞,多自由。”
她也就能对两个妯娌说说这些,别人只说成了皇子福晋是天大的好事,仿佛被指给皇子就自己也成正儿八经皇家人,一步登天,凡人皆是脚下泥了。
可紫禁城哪里是那么好住的。
规矩严不说,能活动的地方也就阿哥所那一亩三分地,出去碰着个妃嫔娘娘就要行礼。
上面还有皇太后和荣妃娘娘两座大山压着,住在宫里晨昏定省就是福晋本分,管理后院更是义务中的义务,有个什么大事小事就拿她问罪,还时不时催生催生催生。
孩子是她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吗?
三阿哥就喜欢去别的格格哪里她有什么办法?
真的把他绑到正院荣妃娘娘肯定更不乐意。
三福晋可谓是怨念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