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吃些药吧,”白兰端着满当当的瓷碗,双眼含泪,“不吃药怎么会好呢。”
白兰一直在纳喇贵人身边伺候着,即使到了年岁也没有出去,说是外面没什么好期待的,不如在宫里陪着她,自梳当姑姑嬷嬷。
纳喇贵人还是一如既往要面子,不想她们见到她憔悴的时刻,孩子气地转过身去,“让袁常在帮我喝了吧。”
云筠是与良嫔和袁常在一道来的。
到这个时候纳喇贵人还知道柿子挑软的捏,选了个她得罪得起的。
白兰端着药碗不好去扒拉纳喇贵人,袁常在就没这个顾虑了,直接上前去掰着纳喇贵人的肩膀让她转了过来。
又恶狠狠地道:“这药可是加了百年老参的,是你输五十次牌局的钱,你上次输给我的还没结清,不要浪费银子。”
云筠和良嫔就站在一旁看她们两个掰扯。
最后还是纳喇贵人不敌袁常在那张嘴,不情不愿地把中药喝了,嘟嘟囔囔:“这百年老参熬了也是浪费,白兰就是不懂精打细算。”
纳喇贵人看着很有活力,或者她在她们面前表现得很有活力。
两次生产,两次夭折对她的身体和精神造成了不可言喻的损伤。
这是太医也补不回来的。
她们都知道,纳喇贵人寿数到了,就在这几日。
第68章惠妃
纳喇贵人离世后,延禧宫沉寂了好些时日,云筠也恹恹的,提不起劲。
只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康熙自太子病后便对太子关爱有加,两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幼年的父慈子孝。
只有保清对此嗤之以鼻:“别看皇阿玛如今对太子好好的,恨不得把太子栓裤腰带上,可太子忧思过重那事儿还没解决呢。”
能让储君长时间忧思的东西可不多,再联想近几年皇阿玛一系列行为,太子这忧思的什么还用想吗。
保清不用动脑子都猜得到。
只有父子两人,互相装模作样。
太子该不会真的以为皇阿玛改邪归正了,梦呢。
两人关系甚至没好到一年,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太子正出宫探望生了病的裕亲王,车架还没到裕亲王府上,一道圣旨便先进了他的耳朵。
内大臣索额图结党营私,贪污巨资,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囚禁宗人府。
保清正好在裕亲王府上,听到这消息伯父也不探望了,麻溜地骑马去东华门进宫。
太子一定会去乾清宫求情,他要去看太子热闹!
云筠知道自家儿子性子,提前派了人在半路将人截回延禧宫,然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是不是缺心眼,这时候凑上去做什么,嫌你皇阿玛收拾了索额图没收拾你吗?”
索额图那是谁,太子的亲叔祖父,更是太子党的标杆人物,没了他,太子党得散一半。
保清这明晃晃去看太子笑话,合适吗?
保清觉得非常合适:“额娘,索额图大人虽然被囚禁了,但皇阿玛又没有下达具体的处罚旨意,指不定太子求情之后索额图大人就被放出来了,太子低头的机会可不多,儿臣一定要仔细记录下来。”
他是真的认为索额图会没什么大碍。
至于宗人府,这年头的重臣谁不是起起落落,进一回宗人府又算不了什么。
估计到时候索额图出宗人府还是太子去接呢。
然后保清就收到了源源不断的消息。
太子在乾清宫跪了一个时辰。
太子被请出了乾清宫。
太子连着半个月在乾清宫门前求见,皇上置之不理。
康熙这次是真的狠下了心肠,担心自己看见太子改变主意,先是不许太子进乾清宫,后来更是直接将太子囚禁在了毓庆宫。
保清都被自己皇阿玛这一手操作惊呆了,他指了指自己脑袋,隐晦到:“皇阿玛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