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愿放弃部分自由，换取群体生存。”**
沈知晦走上前，伸出手。
就在触碰刹那，整个空间轰然震动。无数声音涌入脑海??
“请让我孩子活下来！”
“我要报仇！”
“求您别拆我家房子！”
“这个世界太乱了，我们需要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
这是千百年来，所有向命契祈愿者的呐喊。它们汇聚成洪流，试图说服他按下启动按钮。
白雪衣大喝：“别听！这是系统的诱惑！它要把你的同情变成权限钥匙！”
沈知晦浑身颤抖，额头渗出血珠。他看见母亲的脸在光球中浮现，嘴唇微动，似乎在说：“停下……不要重蹈覆辙……”
他猛地收回手，转身望向玄羽：“你说我能改写协议？怎么改？”
“用真实替代承诺。”玄羽走上台，取出那枚融合了青鸾神性与白雪衣心血的晶片，“你必须亲手写下新的第一条法则，并以‘见证者’之名注入核心。但记住??一旦确立，便不可更改。”
沈知晦闭上眼，许久，提笔在空中划下五字：
**“不准自称正确。”**
那一瞬，光球剧烈震荡，仿佛遭到致命打击。紧接着，所有环绕的誓言文字开始剥落、重组，最终化作一行简洁铭文：
>**本系统仅为工具，不具备价值判断能力。一切决策责任归于使用者。**
石室归于寂静。
玄羽笑了，笑容清澈如初雪：“成了。从此以后，再不会有‘奉天承运’的机器。只有负责的人类。”
她转身欲走，身体却开始透明。
“你怎么样？”白雪衣扶住她。
“任务完成，载体退场。”她轻声道，“别难过……你看，天上双月正亮，说明人们的信念还在燃烧。”
她的形体化作点点星光，随风升腾，最终汇入夜空，成为银河中一颗新星。
沈知晦仰头望着，忽然说：“她不是消失了。她是回到了源头。”
白雪衣靠在他肩上，低声问：“接下来呢？”
“回家。”他说，“然后教几个学生。不必多，三个就够了??一个学医，一个学律，一个学怎么敲钟却不引发灾难。”
她笑：“你还想敲钟？”
“不是为了警示。”他望着远方，“是为了提醒。提醒人们，有些声音，即使微弱，也值得被听见。”
数年后，东海钟舍门前多了三名少年。每日清晨，他们轮流清扫庭院，午后习字读书，傍晚则坐在礁石上听涛声。
其中最小的女孩常问：“先生，真的有哑钟吗？”
沈知晦便指向夜空：“当你听见妈妈哼歌的时候，就是它在回应。”
而每当此时，白雪衣总会悄悄抚过断剑上的裂痕，心想：
这世界仍未完美，但我们终于学会了，不让任何人独自承担黎明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