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城，永夜道场。
玄骸主宰带着几名心腹，狼狈不堪地逃了回来。
他脸色煞白，气息紊乱。
坐在奢华的王座上，手指仍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口中反复喃喃低语：“他怎么敢……他怎么就敢当着我。。。
清晨的雾还未散尽，学堂前的青石板路泛着湿光。陆忆安踏出门槛时，脚底传来微微的凉意，像是踩在一段未醒的记忆上。她没有撑伞，任细雨沾湿发梢与衣领。那本无名册子被她夹在腋下，火漆印的断刀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燃起火焰。
学堂里已有学生陆续到来。他们并不喧哗，只是安静地坐下，翻开笔记，或低声交谈几句昨日课后的心得。这已不是从前那个只知背诵标准答案的课堂。自从“记火祭”系列课程悄然列入教学计划以来，这里便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火种站??不张扬，却持续燃烧。
陆忆安走上讲台，将册子轻轻放在案上。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环视一圈教室。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有曾因说真话而被孤立的少年，有父母失踪后被迫沉默的女孩，也有曾在网络发言后遭举报而自我审查的青年。他们的眼神不再躲闪，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今天，”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整个空间，“我们不讲历史，也不讲英雄。”
学生们微微一怔。
“我们来讲??**普通人如何成为光**。”
窗外，桃树轻摇，一片花瓣随风飘入窗棂，落在讲台边缘，像是一声无声的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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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吗？”陆忆安缓缓道，“真正的薪火，从来不是靠一个人点燃的。它是一代又一代人，在最黑暗的时刻，选择不说谎的那一秒，累积而成的。”
她翻开那本神秘册子，纸页竟自动翻动，停在一页空白处。墨迹自动生成，字迹陌生却又熟悉，像是千万人的笔触融合而成：
>**“1983年冬，北方某村小学。一名教师拒绝在批斗会上指认学生‘散布反动思想’，他说：‘他只是问我，为什么课本里的故事和我爷爷讲的不一样。’当晚，他被调离岗位，三十年未归故里。临终前，他对孙女说：‘你要记住，问问题的人，从不曾背叛真理。’”**
陆忆安读完，抬头看向学生们：“这个人，没有名字留下。档案馆查不到他，纪念碑上也没有他的位置。但他存在过。因为他的一句话，那个孩子长大后成了一名记者，写了第一篇揭露地方腐败的调查报道。”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有时候，光不需要照亮整片夜空，只要够一个孩子看清脚下的路，就够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有人低头记录，有人眼眶微红。
这时，后排一个瘦小的女生举起了手。她是班上最不爱说话的学生之一，名叫陈禾。她的父亲是矿难幸存者，却因公开讲述事故真相被公司解雇，全家陷入贫困。
“老师……”她声音颤抖，“如果说了真话，结果还是没人信呢？如果……反而让自己更惨呢？”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湖心。
陆忆安没有回避，反而走下讲台，一步步走向她。
“你说得对。”她说，“很多时候，说了也没用。证据被销毁，证人被恐吓，舆论被操控。甚至，连你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真的值得？”
她停顿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递给陈禾。
正是林小满祖父留下的那一枚。
“这是我朋友的祖父留下的。”陆忆安说，“他在《净忆令》颁布那天烧掉了三卷伪史。他知道那些书一旦留存，后代就会以为谎言是真相。他也知道，自己会被惩罚。但他做了。”
陈禾接过铜牌，指尖抚过背面那行小字：“我曾低头，但未忘言。”
“他后来被流放到边疆，终身不得回京。”陆忆安继续说道，“可你知道吗？就在去年，有个学者在西北考古时，从一口废弃水井里挖出一只陶罐，里面藏着一本残破的手稿??是他用炭灰写在麻布上的真实记录。现在，那本书陈列在国家记忆博物馆的特展中，标题叫：《被埋葬的声音》。”
她看着陈禾的眼睛：“他死了几十年，可他的声音，终究被人听见了。”
全班静默良久。
忽然，前排一名男生低声说：“那……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会不会也有一天，被别人听见？”
“一定会。”陆忆安回答得毫不犹豫，“而且，已经在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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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讲台，打开投影仪，播放一段视频。
画面出现在东京地铁站：清晨通勤的人群中，一名西装男子突然停下脚步，在公共留言板上写下两个汉字??“陆沉”。随后转身离开，无人阻拦。但下一秒，一位年轻女子看到这两个字，愣了几秒，随即掏出手机拍照上传，并附文：“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记得。”
视频切换：开罗大学的草坪上，几十名学生手持蜡烛围成圆圈，默立十分钟。镜头拉近，一名学生手中的卡片写着阿拉伯语翻译：“他说真话，所以他还在。”
再切至澳大利亚内陆：原住民长老用骨刀在岩壁上刻画“断刀与火焰”的符号，旁边的孩子们齐声吟唱一首新创的歌谣，歌词竟是中文与土著语混合而成：
>“独眼望天，不避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