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见患者妻子松口，立刻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住院护理沟通表》，这个一般都是在这里常住但是没有陪护的人签的，同时对着他们说道：
“我现在把他的情况同步给住院部，咱们先办入院，今天就能安排上中医护。。。
夜深了，窑洞外的风依旧不停歇地穿梭在黄土沟壑之间，像是低语着某个未曾讲完的故事。
方言坐在院中石凳上，手中摩挲着一只旧搪瓷杯，茶水早已凉透，映出他模糊的脸。
北斗七星斜挂天边，像一把倒悬的钥匙，指向那些埋藏于时间深处的秘密。
忽然，远处山坡传来??声响。
那男孩??如今已改口叫他“方大夫”
??提着一盏煤油灯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少有的惊色：“方大夫！
北坡老崖根那儿……又长东西了！”
方言眉头微动，没说话，只缓缓起身披上外套。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两人沿着蜿蜒小径攀行，月光洒在黄土地上，泛出青灰的冷调。
到了崖底，方言蹲下身，拨开枯草与碎石，只见一道细长裂缝中，竟钻出半株通体乳白的小型子实体，伞盖未展，表面却隐隐流动着极淡的虹彩光泽，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这不是上次那种黑伞鬼菇。”
男孩压低声音，“它……好像在发光。”
方言从怀里取出微型光谱仪，对准菌体扫描。
读数跳动几秒后定格：**波长462nm，脉冲频率1。7Hz，与梦泉菌心信号高度相似，但强度不足原始信号0。3%。
**
他闭了闭眼。
不是复活，而是残余。
“回去烧壶开水，把采样工具消毒。”
他平静地说，“明天一早通知林小棠，我要她带便携式RNA测序仪过来。
还有，给赵正义发个密电：‘春雷有回音’。”
男孩怔了一下才点头跑开。
方言独自留在原地，点燃一支烟，火光在他指间明明灭灭。
他知道，这株真菌不会是最后一株。
全球七十座城市地下管网系统中，已有十二处检测到微量麦角碱代谢物；南极科考站甚至在永久冻土层发现了休眠态孢子团块。
它们没有消失，只是蛰伏，等待下一个失衡的契机。
而人心，从来就不曾真正平衡过。
三天后，林小棠带着设备赶到陕北。
她穿着粗布夹袄，头发扎成马尾，眉宇间多了几分风霜气。
两人并肩蹲在崖缝前，看着那株真菌已完全展开伞盖，形似一朵微缩莲花，中心凹陷处聚着一滴晶莹露珠。
“你有没有觉得？”
她轻声问，“它不像攻击性的生物，反而……像在示弱？”
方言没回答，而是取出无菌针管，小心翼翼吸取那滴液体。
就在针尖触碰到液滴的瞬间，整株真菌猛然震颤，露珠折射出一道短暂影像：一个女人站在雪地中，背影单薄，手中抱着一本泛黄笔记，正缓缓转身……
他手一抖，差点打翻样本瓶。
“你怎么了？”
林小棠察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