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热闹过后,接下来就开始了工作。
首先是研究生班这边的派往各地收集数据的第二批人员。
他们被选出来后,在周三的时候,就陆陆续续离京。
同样是回到自己的家乡,不过这次是带着任务的,也。。。
我站在校门口,阳光斜照在水泥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那小女孩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我要做个手电筒,专门照黑地方。”
她说得那么认真,像一颗刚破土的种子,带着不可阻挡的劲头往光里长。
我掏出烟盒,抖出一支,打火机咔嗒一声响,火焰跳起,映红了指尖。
这动作太熟悉了??林知远生前也总这样点烟,慢条斯理,仿佛每一口都得咂摸清楚才肯吸进去。
他曾说:“抽烟不是为了瘾,是为了给自己三分钟不想事。”
可他一辈子也没真正放下过什么事。
手机震动起来,是朱韵发来的消息:“沈明昭今天进医院了,脑供血不足,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后面附了一张照片??老人躺在病床上,窗外雨丝斜织,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爱因斯坦文集》,正是林知远最喜欢的那一本。
我没回她,只是把手机塞进口袋,望着街对面书店橱窗里新摆出的书??《被遗忘的黎明:昆仑计划真相录》。
封面上是四个人的剪影,站在戈壁滩的风沙中,背后一轮初升的太阳。
这本书是我们整理发布后三个月内出版的,销量破百万,评论区最常出现的一句话是:“原来我们一直活在别人沉默换来的光明里。”
我掐灭烟,走向地铁站。
车厢里挤满了放学的学生,耳机线垂下来,有人在听播客,标题正好是“他们不该隐身于历史之后”
。
主持人低沉地说:“真正的英雄主义,不是披着红旗接受掌声,而是在无人知晓时,依然选择把数据算到最后一行。”
我闭上眼,脑海却翻涌不止。
那天从沈家老宅出来后,我以为拿到了终点的钥匙,后来才明白,那只是一扇门的开启。
真正难的,是从门后走出的每一步。
倒计时归零后的第七天,我在杭州档案馆查资料时,遇见了一个穿灰呢大衣的老者。
他站在我身后良久,忽然开口:“你是周远山?”
我猛地回头,警惕地盯着他。
他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枚铜质徽章,上面刻着“213观测站?1976”
。
“我是李允明的学生,姓程。”
他说,“老师临走前让我等一个人??说会有个年轻人来找他要‘答案’。
我等了四十年。”
我们在茶馆坐了一下午。
他告诉我,李允明最后一次被提审,是因为拒绝在“境外技术泄露”
报告上签字。
审讯员问他:“你到底为谁效忠?”
他反问:“如果一个科学家不说真话,他还效忠谁?”